风宿只是习惯伪装而已。
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刻,被逼到极致才会彻底爆发。
就像现在。
当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可以说已经有点晚了。
风宿看着那个人的时候,眼中的锋利能够活生生把人割伤,戾气布满周身,犹如刚被人从地狱捞出来那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当初我母亲死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们风家没有一个人在意过她的死活,现在你对我这样死缠烂打又是为什么,难不成会对外公布,让我这种血脉不纯的私生子进到族谱里去吗?”
话语苍凉犀利,让听到的人心中都不好受。
“我不知道”风寂瞬间老了十岁,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不让自己倒下去。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如她是因为心疼出租屋里的那点取暖费,活生生被冻死的不过,我为什么要和你这种人说这些。风家人的眼里只有家族利益,所谓的血脉亲情,在利益面前,只会沦为牺牲品。”
他至今还会记得,那让自己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最大恶意的一幕。
是在他被同学欺负之后,一晚上没敢回家,第二天进门的时候,见到了一具变得冷冰冰的躯体的时候。
警察来了以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中惋惜,“室内气温太低,死者是因为长时间身处其中,才会被冻死,她的亲属在哪?”
面无表情的一个小男孩往前走了一步,视线紧紧盯着那具被白布遮住的躯体,“我是她的儿子。”
“就像你最信任的孙子,如果他杀了人,你是不是也会动用全部的权利把他的曾经洗白,嗯?”
风宿逐渐恢复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如往常冷静得可怕。
林悠钰眼眶中不知什么时候,听到这些话已经被泪水充斥,脑袋里更是乱作一团。
颤着手抚上风宿的侧脸,“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风宿的母亲生前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苦了一辈子,想必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见到他能够幸福。
而现在,这个任务便是落在自己身上。
这也是她柔软肩膀能够给予的唯一安慰。
风寂深吸一口气,他经历过许多风雨,但是被人当面挑破一些不愿意提起,甚至可以说是故意遗忘的事实,本身就是一种最残忍不给面子的打击。
但是并没反驳。
因为毕竟都是真的。
老二的事情,一直是他心里面的一根刺,拔不掉,却总是隐隐作痛。
一个完整的家庭被弄得四分五裂,那个“罪魁祸首”,风宿的母亲,他自然不会用什么好脸色对待。
对于那女人去世的消息,风寂多少知道一点,但确实不曾放在心上,可是,谁能想到,老二和那女人居然会有一个比风勉还大的儿子?
饶是如此,一个人本身的特质很难改变。
关于风勉的那些话,风寂没放在心上,同时表明了立场。
“你虽然还没有正式回归风家,但是最好也要注意一下言辞。如果你忘了我是谁,我也并不介意用一些手段作为警醒。”
这时候,风寂从一个普通的老人,瞬间又一次变成了先前那个能够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林悠钰知道,他既然能说出来,就能够做出来。
关于这位风家主年轻时候的事迹,她多少也曾经听过一些。
十几岁入军营,立下战功无数,不到十年变成了军队里面的一把手,那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战神”般的存在。
把人称之为神多少有些夸张,但究其性格顽固守旧不谈,风寂身上的功勋都是实打实自己拼出来的。
风家虽然势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