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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初不敢相信,不断的追问缘由,医生见她可怜都尽量避着。可每到夜里她还是喘不过气来,只能遵循医生的嘱咐在医院休养几日。
然而几日后再寻他时,却见他冷眼看着自己,她的心似乎是跌入谷底的寒凉,只能哑着声音质问:“北地既然还有一个人,那我算什么?”
他听至此处,忽从腰间拔出枪直抵她的额头,硌得自己疼痛难忍:“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不问问你那青梅竹马一口一个汀芜的周世远!纪汀芜,孩子没了也是你自己做的孽,是你一手造成的,现在你便可回那周世远的身边罢!”
他移开枪,朝自己头上方开了一枪,吼道:“我霍伯赢的孩子竟得你如此轻贱么!”
她吓得不敢动弹,后来才得知自己住在医院的那几日,霍伯赢来寻过自己,恰又看见了那一箱子的信件,才知自己身边还有周世远这个人。
周世远确是自个儿小时的玩伴,几年前父亲也送他同自己一起去英国,后来在军校习了一年多,因南北两地战局愈发对霍家不利,他才修学回国去了。
久而久之,她以为回国便会不再联系,哪知周世远仍是寄信过来,她并不喜爱这个人,只当是敷衍,未曾回过一封,全是留着待来日退回而已,却被他看了去。
“你不信我了?”他没有说话,仿佛这话像是问她自己,又像是这一切浑水都有她搅出一般。过了好久,她才苦笑道:“伯赢,我们离婚罢。”
他霎时僵住了身子,枪不由得掉在了地上,退了几步,冷不丁的笑出了声,转而又面无表情的说:“好。”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一睁开满眶眼泪就会掉下来,只等他捡起枪,身边再无丝毫声音才敢缓缓睁开眼,任由蓄积已久的眼泪扑朔扑朔的往下落,见他果真走了,强撑着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伏在地上捂着胸口断断续续的哭。
可那些终归是往事,既然成为往事,便是过往之事。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一步一步的走过,如今不再是那年在英国时的模样,不会再出现自己孤零零躺在路上的场面,不会出现最后伏在地上哭的场面,她已经回来了,回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南地,她已经远离了千里之外那黯然伤魂的地方。
外人看来,也看不出什么。回来后,她仍是留过洋的小姐,正值大好年华,却在此刻,大梦支离。情这一字,像是一把不光滑的短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刺入心脏,痛的她寝食难安,苦不能言。
她突然惊醒,枕头半湿,才发现昨夜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窗户开着自己也没有盖被子,浑身通体发冷,她裹紧被子不住的发抖,心里突觉又要开始生病了,这一病下去,便是一月之久。
期间周世远来找过几次,她都谢绝见他。只是自个儿待在卧房翻看着这些年他寄来的一箱子的信,从最初的青涩口吻写至如今的深沉稳重,字里行间除却家常琐事南北战事便是思及幼时两人之间的趣事,他的的确确是长大了,性子也成熟了,不再是当年追在她后面一口一声阿芜姐姐的毛头小子。看了一下午的信,她狠下心差人端过来火盆,将信尽数投入里面,一把火给烧个精光。
火光中恍惚看见霍伯赢站在信前,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这一封封家书,清冷的目光再也移不开来。她站在窗户前又看见周世远还在外守着,双手提着她最爱的甜食,低着头踱着步子。周世远有些失落,又实在摸不透是什么缘由。问了几个纪家的熟人,也不知道。他只道是她在外面呆的久了,性子也变了,自然瞧不上这儿的人了,恐怕连两人之间幼时的情谊也忘得差不多。他又想到那哪里算是情谊,无非是鉴于纪督军和自己的父亲交情深罢了。自己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