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没有吸烟的癖好,无法理解吸烟带来的乐趣,不过他有耐心等待的礼貌。
劳伦斯浑浊地如同进了一滩浑水的眸子总算是动了动,这散发着恶臭的烟让他有了和易秋对话的力气。
在一片缭绕的烟雾之中,徐徐传来劳伦斯的声音。
“老实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存在?”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只是进来买东西的吗?”
“一般人不会进我这家店。”
“但我不是一般人。”
劳伦斯满是皱纹的脸扯了个不比易秋好看到哪儿的笑脸。
“但在我看来,你就是一般人。对我而言,你真的毫无亮点。”
“或许是这样的,这世界的人都平庸着,并不是星河之中璀璨的那一颗星。”
劳伦斯沙哑的嗓子带着烟鬼的气质。
“你说的不错。”他望着顶上的宫灯,“这世间的人都平庸着。”
易秋红色的眼睛眯了眯,以着轻佻的语气说:
“这大概就是众生皆同的意味吧。”
伟大之下,众生皆同。这是入梦教的教宗。
劳伦斯脸上毫无波澜,好似听到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头说:
“没有人是璀璨的星,但是有人想做那璀璨的星。”
“你吗?”易秋笑了笑。
“我只是一个腐朽的快要进土的人。”
他们的对话显得毫无逻辑。前言不搭后语,顶着哲学的意味,说着毫不相干的事情。看上去,听上去,毫无意义。
正是这毫无意义的对话,对于此时的易秋而言显得意义深重。
“一个答案。我想知道你的问题。”
“我没有问题。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劳伦斯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看向易秋,像是盘踞在古树林中参天的但是腐朽的树精灵。
“寻求答案,却没有问题,这让你显得很无礼。”
“礼仪不是你我定的,所以于你我而言没有意义。”
“故弄玄虚的话,我不想听。”
“但是,谁又知道是谁在故弄玄虚呢?劳伦斯,或许是这个名字,或许不是。但是我想告诉你,下棋人沦为棋子听上去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劳伦斯并没有因为易秋满是嘲讽的话而有任何失态,他腐朽得像是一潭死水。
“下棋人首先要会下棋,”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但是,你会下棋吗?换句话说,你有资格下棋吗!”
易秋翘起二郎腿,整个后背贴在沙发上,看上去很是狂傲不羁,他轻佻着说:
“叫亦秋的人会下棋不是理所当然吗?”
这句带着另外一个时空因素的话让劳伦斯疑惑了。或许先前劳伦斯还在掌握之中,但是随着听不懂,不知名,或者说意识不到的话语出现在他精神中后,一切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为了解惑,也是为了让自己提起神来,正眼面对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值得关注的年轻人,他吸掉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扔掉烟杆,然后吐出烟气。
“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易秋将帽檐掀起来一点,然后不急不缓说:
“那一次说不上灾难的灾难之后,有人兴奋到无法抑制自己,有人悲伤到无法抑制自己,有人绝望到无法抑制自己,有人恐惧到无法抑制自己,你呢?”
劳伦斯铺平的眉头一下子隆起,但是深陷的皱纹让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变化。不过他的语气稍稍不耐。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这是礼貌。”
易秋无奈叹了口气。
“你这家店开了不到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