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泻。
好似是天神在宣泄愤怒。
阴沉的天空,黑云低压,驱散那些没有收敛翅膀的雏鹰。一串又一串雨水如同针一般落下,重重击打在脑袋上,脖子上。
幽罗走到田野小道的某一处,突然顿住脚步,撇头向左边望去,那里正响起哗啦碰撞的声音。
她看见一根又一根一人环抱不住的树木被滚落流淌的山石连根拔起,然后同着一起从山坡上面倾泻而下。堆积在那山坡之下,形成一堆小的山丘。
她有一种感觉。
感觉那山洪倾泻之地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可能潜藏着什么。
但是现在她不打算去看一看。因为这雨丝毫不减,如同瓢泼。背上背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去山洪爆发之地,等同于拉着人去陪葬。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山丘之下有很有趣的东西,但是始终无法知晓得到,那里有着她现在在寻找着的人。
幽罗忍住了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冲动,颠了颠背上的茵蒂,然后抹一把嘴上的雨水。朝着前面那消散在雨雾之中的人类居住地影子的地方出发。
一路过去的泥泞与背上的沉重,幽罗承受住了。即便这个梦境的身体的体质算不上太好,可幽罗还是经受住了。
背后的茵蒂可是彻彻底底的昏睡过去,使不上半点力气。全部的全部都由幽罗一人承担。
幽罗看着那在雨雾之中越来越模糊的道路,不禁拢了拢嘴唇,明显可见嘴唇白线挤压出来,不断有雨水沿着白线流淌下去,然后留下一种说不出来怪味儿。
幽罗感觉这里的雨有一股很奇怪的酸味儿,就像是生命环布朗区格利亚广场东边卖的酸梅汤一样。但是这味道可远远没有那酸梅汤有趣,除了酸就没有其他的了。
后半段的路很奇怪很奇怪。
明明感觉快要到了,偏偏还有着很长一段距离。幽罗清楚得记得,在雨雾还没有弥盖住前面那一处镇子的影子的时候,看距离最多五公里,但是走起来感觉很奇怪。明明走了很久很久了,但是偏偏两旁的路没有丝毫的变化。
好似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循环当中,不论怎么走,走到了某一处都似乎又到了最开的地方。
幽罗觉得自己可能是绕路了,但是当她停下来,仔细观望这前后唯一一条路时,却发现自己所行进的的确是没有差别的。
那些雨雾从前面扑过来,如同雨林里面蛊惑人的雾气,让人迷失方向。
幽罗早已经觉得很累了,身后的茵蒂虽说才十来岁,身材不胖,可也不至于是骨瘦如柴。所以很早就开始吃了了,这后半段的路都是在一种惯常状态下走下去的。
雾气中的方向的缺失,给幽罗带来了烦躁感,这让她有些惊异,因为她早已在自己的工作中养成了极大程度的耐心。一个游戏梦境带给了她烦躁感,怎么都无法说过去。
所以她几乎是肯定地认为,这暴雨之下倾泻而出的雾气有古怪。这个时代的她没有听说过鬼打墙之类的话语,也没有那种意识去猜想会不会是其他东西再作怪。
她只是认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看着路都走不出去的话,那就闭着眼走路。即便是摔倒了,也就认了。
所以,金属质感的黑色面具下,她闭上了深蓝色的眼睛。凭着自己对这条路的记忆前进。
一步一步。
她放缓了速度,避免不必要的摔倒。
哒哒
踏足泥泞。走出泥泞。踏足杂草堆砌。走出杂草堆砌。
在暴雨之中前行,面对着风和雨,只顾闭着眼向前走。认定记忆中的方向。
一步接着一步。
不知踏足多少泥潭,不知多少次深陷泥泞。
当幽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