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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测在这之后您需要找个地方休息或许喝点酒,放松一下自己。您总不能一直像个紧绷的稻草人似的走路,可别真忘记您背负着的是肉体凡胎呐。”
“之后。”亚历克珊德拉抿紧嘴唇。
它微笑了,明白这个女孩根本没有在听它说话。她现在紧张极了。
“如果英格玛子爵知道我正怂恿他不到十五岁的侄女喝酒,大概会对我很不满意。”它听起来忍俊不禁。这样的声音带着低笑在长廊中的大理石柱间回荡,动听得几乎有些像是某种幻觉。而这终于吸引了亚历克珊德拉的注意力。
美的人本该受到关注。
鹦鹉是亚历克珊德拉所见过的最美的人。
亚历克珊德拉竟无端因为自己的分心生出愧疚来。
鹦鹉优雅地垂下头,平静地看着她。
“您还记得誓言吧?”
“我刚刚正在默背我在圣父与圣光见证下——”
“奉献自己的肉身并将灵魂无私地用于侍奉上神;必在凡间恪守神的命令,履行使命,遵于我的主人。”鹦鹉流畅c清晰地替她朗诵完毕。
“我会记住的。”
它颔首以肯定:“我知道,拉斯特之子,你们从不发错誓,而且言出必行。”
家族荣耀令亚历克珊德拉露出一丝微笑。
“允许我赞美您微笑的样子可爱悦目。恳请您更多地赠予他人微笑,如任何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孩儿那样”它就像明白她所想,“您的笑不是轻浮的。真诚的笑容是神赐之礼,请不要悭吝。”
“上神”
“切翁会庇佑您。”
它黑袍下的长靴鞋跟敲击着平滑的大理石地板,长廊与大厅尽头祭坛上的银色圣盘和祭司的白色外袍已经清晰可辨。亚历克珊德拉的低跟皮鞋亦步亦趋,微弱而拘谨地跟随在后。而鹦鹉是安洁卡厄邓白金圣殿的常客了,或者它无论身在何处都自如该地之主——它淡然地与她闲聊着。
亚历克珊德拉是年轻而孤独的孩子,此时满心崇敬与疑虑:“可我是拉斯特,我的祖先曾主动渴求了窃用恩赐的诅咒”
“切翁会庇佑您,”它压低声,那双始终优雅地捧着檀木十字剑的手的其中一只向她伸过来,修长冰凉的手指梳开亚历克珊德拉颊边的金发。它目光漠然,声音却很柔和,“上神是伟大高尚的父亲,他会庇佑您的家族——除却那诅咒的部分。您的叔叔,英格玛子爵,当初同您一样由我引领并接受祝福。他没有说错誓言,也不曾违背誓言,你的祖父c祖辈亦然。”
“并且,”它收回手直起身,步调平缓,十字木剑在它的手中被平举,复又像是礼器而非武器。它笑了,“我敢说英格玛子爵也同您有一样的疑问,只是他当时并没有诉之以言辞。”
“鹦鹉大人,我还——”
“与您说得悄悄话真是有些太多了,”它打断她,揶揄自己道,“显然圣剑也阻挡不了我对拉斯特的喜爱。只是记得,祭司割破你的手指之后,要说感谢的话。另外”
它看着前方,点了点头示意。
三名祭坛之上的祭司不太赞许地看着它,或许的确在责怪他们之间交流时的细碎声响不够庄重。它毫无芥蒂地发出微不可闻的笑声,亚历克珊德拉低下头。
“哈乐德,诺维拉公爵之子,”它用仅能由亚历克珊德拉的耳力捉捕到的声响轻声说,“他已经获得了沸水之钥。”
亚历克珊德拉猛得抬起头看向它。而它平视着前方,神情已经变得宁静肃穆。鹦鹉掠过她走上圣坛,将圣剑放在银盆之上,屈膝亲吻祭司们的戒指。
王子c公爵之子在她之前进入圣殿接受祝福。而哈乐德——他的血得到了神明的认可,他的荣光被世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