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过他,敬他也曾有过赤子之心,惧他无情狠历,你我与他所不同的,是我们不曾是帝王,不曾有过与他一般的狂妄。”
“便我就是帝王,也不会似他一般狂妄。”
“是,是他生来狂妄,我便也很想看看,如他一般的狂妄,必要向尘世低头时,是什么模样。我所认为,人生在世,大抵不过一场修行,能够亲眼见到和体味那一幕,是我不想错过的一段课程。”
“这难道不也是执念?就像慕容典执念与你,师父大可以在心中与他彻底割裂,天涯海角,不思不提,才是对他最大的轻蔑。”云间认真地建议,仿佛也在惧怕那句双星会聚的谶语。
赵知身洒然一笑,诚恳望向云间眼底,“活在世上的人,谁又不曾有过执念,更多的人在偏执的路上折戟,执念并不可取。可有些事情,天意使然,没的选,便只能接受、甚至于享受。”
“天意?”
赵知身低眸浅笑,“你终会明白的。”说着,又将裹在征儿身上的衣裳紧了紧,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想试着换一种活法。”
这是赵知身此刻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负了自己的这颗心,他很抱歉。
这样闲庭夜话,抱着孩子,煮一壶香茗,才是他最渴望追寻和留存的尘世生活,可惜他尽努力成全了许多人,却再来不及成全自己。
夜色愈深愈凉,赵知身说:“既然来了,就多呆几日,你在我这里,慕容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师父与他之间,似乎总有什么默契。”
赵知身粗粗想了想,“按照辈分,他应该叫我一声皇叔。”
云间朝远处挑目看了一眼,“你这位皇侄可没你想的那样大度。”
是杜若来了。
云间正要站起来,这会儿一直不晓得猫在何处的谢白衣才现了身,对云间道:“你可别太看得起自己,杜姑娘八成是想我了。”
杜若抱着剑将谢白衣严厉瞪了一眼,谢白衣便砸起了嘴巴,“啧啧啧,你这些年追着我东南西北跑了不少地方,敢说半分都没将在下瞧上?”
杜若是个正经的国家公务人员,受不了谢白衣这种泼皮无赖一般的调戏,一句也不想争辩,剑未出鞘,就同谢白衣动起了手来。
云间怕伤着自己,也怕惊着孩子,管他们是要杀人放火还是打情骂俏,捧了孩子先遛为敬。
那头谢白衣与杜若却是打得起劲,澄碧山庄里损失了不少无辜枝叶,池里的鱼儿也被吓得躲进了坑里,不敢再冒出头来。
谢白衣打得累了,决定将杜若让上一让,杜若的剑鞘才架到了谢白衣的颈上,唇边却不易察觉地轻启一笑,“不错,我正是来找你的。”
“唔。”谢白衣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态度,又故意把手贴到了杜若持剑的手背上,轻拍着,“家伙拿开,咱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好好说话。”
杜若便是手肘一拐,将谢白衣推进了池里,谢白衣吐着水藻从前池中站起来,“你这女人,动手动脚,嫁不出去的!”
杜若才不理他,正经地道:“公子让我来问你,既然赵知身已经到了城下,可有什么需要交代。”
谢白衣掸着水从浅池中走出来,“没什么吩咐的,到时兵临城下兵戎相见,不必手下留情罢了,唉,不过,这是你们家公子,你到时候见了我,还是需礼让三分的。”
“凭什么?”
谢白衣唰地一下从怀里抽出一叠半干不湿的银票,顺手就塞进了杜若的怀里,“凭你们金枭阁在外探秘办事,常需不少打点,你这泼辣的性子,碰上一两个泼皮无赖,简单的事情也给搞复杂了,这些年你明里暗里收受过我不少贿赂,少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我可都在账里记着呢。”
这些年杜若确实默许过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