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分散引导而下,没叫阵法炸开。
刻印闪烁片刻暗淡下来,就在那一瞬间,慕流央的气息清晰可闻,随之而来的,是浓重到连桑衍都轻皱起眉的憎恨。
阶梯的末端,是一条昏暗的小走廊,尽头门扇虚掩,不知是不是阵法的缘故,桑衍在这令人心烦的黑暗中也看不太清,她不认为火光或者刻印的光源能够将这些黑暗驱散,便干脆空着手只身走入。
狭窄的走廊墙壁之上,不知道用什么暗色涂料画着诡异符文,桑衍凑的近了些才看见,正是血迹歪歪扭扭爬成一个个看不出形状的文字,字句模糊,最终顺着墙面滴落,在墙角处形成一滩红痕。
桑衍站直了身。
她曾见过的不是吗?
这些如同诅咒般被用血字刻在墙壁之上的嘶吼,黑暗到连月光都无法透入的回廊,十年前府西一座废弃木屋之中,有着一模一样的东西。
桑衍看向虚掩着门的房间,停顿片刻,走至门前将其推开,房间内四面墙都用鲜血涂成了惹人生厌的暗红色,不知什么鸟的羽毛一层层叠在房顶之上,地板是一池乌黑的水迹,约有拇指深薄薄的一层。
池水之中立着一面由白骨造就的屏风,屏风上写着无法辨认的字体。
看样子,这里是一间还没有被完成的‘灵堂’,布置已经做好,唯独缺少的,是被诅咒的心愿,不过就还没写好的那部分来看,开头绝对是一个慕字。
是什么人,憎恨了慕流央整整十年?
桑衍无言的将房门合拢,顺着慕流央的方向摸索而去,脚步明显快了些,这时候慕流央说不定已经被扔进什么奇怪的邪术中了,她是真的不想找回慕流央之后,发现对方只剩下白骨或者干脆被做成傀儡。
虽然不知道是否与西疆有关,但带走慕流央的人,并非半云姝,而是十年前那个始终没有露面的斗笠人,那人同爱慕着慕流央的半云姝不同,恐怕慕流央落得越凄惨的地步,便越兴奋。
理由也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是憎恨到这般地步,大许已经失去了理智,被诡术与憎恨完全侵蚀心智之后,除了憎恨之外不能去思考其他的事情,所以最初的理由,连这人自己说不定都记不得了。
桑衍不喜欢这儿的气息,只能尽量加快步子,只是回廊幽深,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头,她知道自己是心乱了,于是平静的吐息,步子也逐渐平稳下来。
越是诡术世家出身,越清楚憎恶的力量会将人摧毁到什么地步,所以如半云兄妹之流,虽然脾气古怪执拗,却会控制好自己的心智,不叫自己堕落到‘邪道’之中,可这个人,也许并非是诡术世家出身。
一个只因为憎恨慕氏,宁愿堕入邪道的人。
桑衍稍一摇头,她停步在回廊尽头,门扇上以朱砂画着不知是什么的刻印,她手一挨上便被震开,干脆覆着黑雾强行推门,悄无声息走入其中,门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叠被褥搭起的简易床铺,地上放着茶壶。
桑衍回过身,身后是藏在门扇后,惊讶望着她的慕流央。“阿衍?”
慕流央并未被绑缚着,可他身上一丁点诸神的气息也没有,桑衍立刻走到他身边,黑焰悬在他锁骨之间,片刻逐渐消散。还好,只是不知道什么封锁诸神的药剂而已,再过个一两刻也就自然解除了。
算算时间,连团体赛都还赶得及。
看来此事纯粹是巧合,皇室带走慕流央后将他扔在了这片荒原中,又偶然遇见不知是不是特意到此的斗笠人,而斗笠人完全不知道半云和皇室的秘密。
“走。”
桑衍没有多问,拉开门示意慕流央跟上,慕流央同她一同走入走廊,低声解释道。“那人似乎是去采买了,一时半晌不会回来。”
“是那个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