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染料厂厂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浅平头,圆圆的脸形,高高的鼻梁,头发黑白相间,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身体略显发福。他现在的这个位子是由谭总,也就是谭林夕的父亲给提上去的,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尽量去迎合他的喜好。
而站在谭氏染料厂厂长边上的一位中年人是副厂长,大约四十多岁,高高瘦瘦的,鼻梁上面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的蓝色工装上沾满了各色干涸的染料,也算是谭氏染料厂的技术骨干。而谭总本来打算过完年把他提上来的,怎料身体不适,把这件事给耽误了。
“谭少爷,您请上楼”,厂长跟在谭林夕的脚后一起走上了楼梯间,两旁早已挤满了主管,班长级别的人物。但只有一位年轻的女孩站在生产线边上没动,她是技术主管,也就是黑龙的妹妹白凤。
她把手上的橡胶手套摘下来后,狠狠地往桌上一扔,冷哼一声,面目已有些扭曲,气冲冲地朝着厂房外面走去。微低着头,在温暖的阳光下面漫无目的地走着,白嫩的脸上布满了忧郁,恨这个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伸出白嫩的手指,捏住蓝色工帽帽沿,取下帽子后,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像瀑布般倾泄下来。
快到了二楼会议室门口,厂长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吩咐道:“主管及以上级别的人都进会议室开会,其他人各回各的岗位吧”。
“谭少爷,我们先进去吧”,厂长朝会议室玻璃门望了一眼,但是玻璃门上贴了一层不透明的膜,而后兴奋的目光落在了谭少爷阴冷的脸庞上。谭林夕微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然后径自走向会议室,厂长健步如飞地绕过谭林夕帮他推开了玻璃门。
谭氏染料厂二楼会议室大概有四十平米,两个大的铝合金窗户已经被灰色的窗帘遮住了,雪白的腻子粉包裹着墙壁,铝扣天花板上吊着一台多媒体投影仪。如镜面般的白色瓷砖上面,一张暗红色椭圆形的会议桌倒映在了里面,会议桌上已经写好了参与这次会议的人的名字,每个名字边上对应了一把椅子。
进到会议室的中高管都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坐了下来,相邻座位的同事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对这位谭氏集团公子哥的突然到访产生了好奇之心,厂长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下来,会议马上要开始了,不要交头接耳了”。
会议室骤然变得安静了,谭林夕白净的双手平放在会议桌上,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空位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跟随着谭林夕的目光朝空位望去,厂长犀利的眸子在空位与谭少爷之间徘徊,脸上突然阴沉了下来,站起身后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快速地走到玻璃门边,对外面的工作人员轻声吩咐道:“快把白凤找过来,谭少爷要等她一起来开会”。
没过多久,在会议室的玻璃门外就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在晃动,在推门进来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白凤,快进来吧,就等你一个人了”,厂长微笑着说道。偏过头看着白凤,白凤脸部微微泛红,在与谭林夕目光交织的瞬间,脸色微变,嘴角闪过一抹怒气。
待白凤坐下后,谭林夕右手微握拳轻咳了一声,微转着脑袋,犀利的眼睛扫视了在座的每一位,郑重地说道:“我今天来这里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在座的都是老员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j市皮革有限公司的染料90%都是从我们这里进的货,我想把下一批出给他们公司的货掺点假,以降低成本”。
话刚落,在座的每一位管理者都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大家都知道,即使掺假也降不了多少成本,如果被j市皮革有限公司发现,有可能会终止合作,白白损失谭氏染料厂70%的市场份额,对谭氏染料厂是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