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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就这么把我踢下来也不怕我受伤啊!喂!”那人的声音被远远甩在后面。他看着跑得没影的马车,站在路中间,双手插腰,气呼呼地说:“横云小变态,要不然我墨浮心你早就死一千遍一万遍了,死没良心的混蛋!小白眼狼!”

    “喂喂,前边的让让,别挡路啊。”后边有人喊道。

    墨浮心回头,见一队牛车迎面而来,他大喜过望,张开双手拦住。

    曲梁城中,林恬穆一行也准备出发,聂炀耀亲自率兵前往桃源乡接人,百宜娇带人送他到大门,她袖手立于大门中间,看林恬穆头也不回地离去,她不免有几分伤神。伤神非是伤心他薄情,而是伤心他不知爱惜自己。

    他的伤未好,修养不到一天,便又着急要出发,身体如风中之烛,精神却像扑火的蛾子,不知他是求的什么。要说的话,昨夜林恬穆送完江慎回来,也已说尽,他一声不响地听完,只说此行再多艰难万险,也非得行到阳纡,参加元亨大会不可。其间理由,他也不曾言明,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心中万千算盘,她百宜娇洞悉天下千万男人的心,却用千万年光阴也看不透一个林月。于是只好给他她能给的,助他的道路顺利,日夜在心中向不知存在与否的神明祈祷他的平安,除此之外,她亦无可奈何。

    “夫人,人已走远了,回去了。”她身后的无梦提醒她道。

    百宜娇长叹一声,道:“回吧。”

    聂炀耀亲自保驾护航,送林恬穆一行,此行倒是顺畅,途经前日打斗之地,亦一片寂然,所有痕迹皆被抹去。出了鹿吾林,与聂炀耀告别,便自行去了。聂流徽坐在车头,常秉荣从车中出来,坐到他身旁。

    聂流徽侧头看他一眼,见他将身上绷带夹板拆了,问道:“身体可还撑得住?”

    “死不了。”常秉荣冷声道:“顾好你自己。”

    聂流徽含笑,“既关心我,脸色就不能柔和一点,声音就不能温柔一些吗?”

    常秉荣不理会他的揶揄,他道:“师叔有话跟你说。”

    聂流徽点点头,说知道了,接着进了马车,换徐长生出去,留他与林恬穆相处。

    聂流徽恭敬道:“师父。”

    “坐吧。”林恬穆道:“你心中必然存有疑虑,此事为师一早也该告诉你,只是近来事态发展令为师也感猝不及防,没有机会与你相商。”

    聂流徽坐下来,他和顺地微微低头,如同在无隅宗时那样,聆听尊师教诲。

    “淡竚,抬起头来吧。”林恬穆道。

    聂流徽应言抬起头来,直视林恬穆。乍一眼见到他灰白相间的发丝、眼角堆起的皱纹和罕见露出的憔悴疲惫面容,他惶恐光阴荏苒,犹记得初见林恬穆,不过昨日之事,那时的林恬穆已是不惑,因修身养性,看上去才是而立。

    如此变化,聂流徽心中甚痛。无隅宗数年岁月,林恬穆对他的情谊,他对林恬穆的情谊,非一语可言尽。

    他自小在流景扬辉坪那座庄严肃穆的大宅子中成长,聂家族规严明,他虽是大家公子,在学习上,却半点也不得松懈,尤其当他是已确定的聂家下一任族长。那位教育了聂家三代族长的夫子手中握着一柄刻着聂家祖训的戒尺,立在他面前,听他背聂家祖训,说聂家的历史,咏颂诗书,纠正他的言行举止。

    少年时,他不知自己为何只能在那间宽敞寂寞的书房中,盯着历代祖先,尤其是聂太清的画像,按夫子的要求学习。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已不再存疑惑,只是知道,他需要在那里,需要听夫子的话。直至一个女人走进书房中,她环顾书房中的书卷,冷笑一声说:“这样就想培养出第二个聂太清,你们是看不起聂太清,还是太高看自己?”

    那日起,十二岁的他才知道,聂家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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