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字眼儿,无论笔划多少,战士们往往最容易记住。
很快,这办法在全皂角峪得到推广。
慢慢地,开到皂角峪来参加培训的人,越来越多,没过几天便又增加了一千多人。随着“新学生”越来越多,丁飞虎的侦察队,渐渐成了“老教员”兼“老学员”,还得负责向新来的同志传授经验。
“草咱们这几块白薯,还成了香饽饽了。”苗小毛自嘲地说。
赵栓子得意洋洋地说:“以前我还真没发现,我原来这么值钱,既能上学,还能当先生,满肚子墨水的洋学生,都跟我毕恭毕敬地叫‘赵老师’,嘻嘻跟做白日梦似的。”
“学堂”越办越大,大家忙着在山里盖房子,搭窝棚,挖窑洞一边学习,一边干活。忙得热火朝天,皂角峪山里一片繁忙热闹景象。
“教室”是没有的。识字课,常常是在山坡上c树林里,席地而坐,树枝上挂块木板,便可以开课。
军事课,就更得在室外了,每一处坡谷里,打谷场上,房前屋后,都能随时开展格斗训练,侦察技能演示,射击技术讲解。
这种“边干边学”c“互帮互学”,实际性太强了,而且效果非常显著,因为大家都是从“需要”出发,去主动学习,从而进境神速。
“需要”其实是最好的老师。
紧张繁忙的学习,不光忙碌,其实也很有趣。几千人凑在一起,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各种本事人都有,课余时候,学生们演文明戏,唱评戏,唱歌战士们和老乡们其乐融融。
丁飞虎和史大刚等人,课间时挨不过战士们邀请,在打谷场上表演武功对打,拳脚翻飞,闪展腾挪引起一阵阵喝彩。
赵栓子和苗小毛等几个活泼好动的战士,居然迷上了“乐器”,他们用蛇皮c木板c马尾等材料,在青年学生的指导下,制作了土造“胡琴”,蘸上松香,竟然拉出了调调。
在山头上,小河边咿咿呀呀地四处响起胡琴声。
这所“综合性大学”最大的特点是:它是为抗战服务的,服务于战争,而战争就在眼前。
这天,侦察队正和另一队暴动队员们一起,集合在村外的山坡上,拿着“树皮本”上文化课,突然山下跑上来皂角峪村里的民兵。
(树皮本:即用桦树皮当纸,订成的小本,“皂角峪大学”里不可能供应纸张,大家便到山上采集桦树皮,这种树皮白净轻薄,扯下来裁齐,是最好的纸,学生们平时都舍不得用,平时练习,只用树枝在地上划。)
民兵跑上山来,气喘吁吁,慌里慌张地报告:“不好了,山下有鬼子攻打过来了。”
此地虽然是解放区,但是鬼子是不会放任不管的,经常发兵过来“扫荡”。
反扫荡,是军民们最常见的活动。
丁飞虎把“树皮本”揣到腰里,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问道:“鬼子来了多少人?”
“有四五百人,邓政委命令你们前去阻击,他正在组织村里的学员和老乡们转移。”
“好,”丁飞虎把手一挥,朝着山坡上的“课堂”喊道:“停止上课,准备战斗。”
学生们老师们稀里哗啦地站起来,抄起长枪短枪,立刻摇身一变,成了战士。
“不,丁飞虎,”胡婉婷跑过来,“我建议,咱们继续上课。”
“啊?”
“上一堂真实的战斗课,教给暴动队的新战士们,如何进行游击战争。”
“啊哈哈,你真行,胡指导员,你这个主意太好了。咱们就拿着鬼子当教材,上一堂战斗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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