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马青的眼神，司马然有些恍惚。

    这还是自己儿子吗？

    哪怕是在这般的绝境之下，他的眼睛依然平静。

    只是那平静之中，带着一丝让人心慌的狰狞。

    自己儿子什么样，司马然都知道。

    司马青之前的纨绔，招摇过市，杀人玩乐。他都知道。

    但是他需要这样一个儿子。

    做给陛下看，做给九大家族看。

    三相位高，但是权不重。

    想要更好的生存，就要有把柄。

    一个随时能够被人抓住，又能随时被自己舍弃的把柄。

    司马青简直不要太完美。

    要不然，凭什么不被自己重视的司马青能混成京城顶尖的纨绔？

    还不是自己的打点和看护。

    但是归根结底，司马青对于他，就如同一个工具一般。

    所以自己几乎从没正眼看过他。

    直到那天晚上。

    此刻，司马然身子微微发颤。

    司马青的天赋，已经超乎了自己的预料。

    他或许，可以将司马家带上一个新的境界，一个全新的平台。

    但是……

    看着此刻被拜月山长老捏在手中的司马青，司马然明白，这件事的原因，便是因为自己小儿子的冷嘲热讽，他将拜月山逼到了一个输不起的地位。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和对方实力、地位的差距。

    触怒了旁人，自己却没有解决的能力，反而是被人家轻而易举的拿捏。

    自己儿子的体内，有一头疯兽。

    他天赋的确足够优秀，但是谁知道，他以后会惹上什么人？

    现在一个拜月山长老，就能要了他的命。

    不过今天，显然还波及不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下一次呢？

    下一次，他若是招惹了什么更加强大，也更加狠辣的人物，司马家不会不会……

    被连带着一同覆灭？

    深吸了一口气，司马然闭上眼睛。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把刀。

    那把被他捡回书房的刀。

    他仿佛看到司马青站在自己面前，轻轻问自己：“爹，我想买把刀。”

    再睁开眼，那被拜月山长老捏在手里的司马青，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和那时无二。

    深深吸了一口气，司马然缓缓抱拳，道：“请长老，代我处置逆子。”

    听了这句话，司马青的眼神，猛然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灰色。

    他朝着司马然笑了笑，竟然如释重负。

    只是，此刻那拜月长老确实阴沉一笑，伸手间，灵气肆意的对准司马青的腹部。

    司马青浑身灵气狂涌，却也无济于事。

    “呵呵。”

    “不愧是大司空。”

    “深明大义，有大国风范。”

    说着，他的手就要对着司马青的灵海插下！

    “等等！”

    突然，一声娇柔的女生带着一丝急切传来。

    拜月山长老微微一顿，看向了声音所在。

    出声的，是一名鹅黄暖衫少女。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苏家几人坐在沧澜院范围的小九儿。

    因为李家的关系，皇族在沧澜院的地位极高。

    而小九儿和李文若又刚刚被封为了公主，那地位自然是更高，带着几个人过来，完全不是难事。

    而看着小九儿是在沧澜院的前排站起来，拜月山长老不由冷冷道：“你是何人？”

    小九儿轻轻一礼，缓缓道：“大唐京华王府，李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