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下,下床的事,”罗大喜说,“胖子的爹把,把,把,把。”
“把什么?”我说。
“把胖子拘留了。”罗大喜说。
“什么?拘留了?你慢点说,别急。”我说道。
“他,他爹把他拘留了。”罗大喜说。
“我还是没听明白。”我说。
“拘留在哪?”罗二喜问。
“就,就,就是胖子家的对面的,的仓库,我,我,我上午去他家了。”罗大喜打了一个喷嚏。
“你是说,他家七楼对门的房子?”我说。
“额对。”罗大喜说。
“真他吗的费劲。”我说。
“额对。”罗大喜说。
“哥,是他爸不让他出去?”罗二喜说。
“额对,他,他,他爸说一,一个月不让出门,关,关里面,没,没自由。”罗大喜说。
“大喜,你现在这个口吃是越来越严重了。”我说。
“有,有点。”罗大喜说。
“这样下去就会得老年痴呆症的。”我说。
罗大喜忽然冲我笑了。
“胖子爸也够狠的。”罗二喜说,“至于吗?还关起来。”
“胖子在屋里急吗?”我问。
“ 当,当然急了,跟,热锅,锅上的兔子一样。”罗大喜揉着眼睛。
“多大的锅啊?大喜,你说个绕口令听听。”我说。
“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罗大喜说。
“行。”我说,“二喜,我们得把胖子救出来。”
“放他出来在外面浪?关两年才好呢。”罗二喜说。
“得救,必,必须得救。”罗大喜说。“没自由。”
“怎么救?”我问。
“把,把,把防盗门用,用切割机切断。”罗大喜说。
“不行,他爸就住在对面,动静大,能听到。”罗二喜说,“再说那楼没电梯,把切割机抬上去能累死。”
“切割防盗窗呢?”我说。
“可以,从楼,楼顶把,把把切割机吊下去。”罗大喜说。
“那就走夜王旅馆,那栋楼有电梯。”罗二喜说。“问题是,从那栋楼跳过来,有两米的距离,切割机怎么过?”
“好办,我记得那旅馆楼顶有几张铁床。”我说。
“床上有木板,直接铺过去。”罗二喜说。“但木板不够长啊。”
“这个简单,拿锤子铁钉,把木板钉上,接上就行。”我说。
“切割机要接电的。”罗二喜问。
“带长点插排,在楼上找一家,把电源接上就可以了。”我说。“现在我们过去吧。”
“希望别碰到煤姐,这个几把假女人。”罗二喜说。
罗二喜说的这个煤姐叫董煤,他娘在煤球厂生的他,是旅馆老板。煤姐有四十多岁,喜欢男人,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高跟鞋,丝袜,口红,腮红,真丝内衣,一个也不少,我小时候,有次在巷子里遇到他,他突然摸起我的脸来,我知道他是男人,我打算推开他的时候,忽然看到他小腿上纹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特别好看,像活得一样。那天我突然开始思考人生,思考一个人的归宿:有一天夜里,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月亮在乌云后面,一个男清洁工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只女人的小腿,因为小腿上穿着高跟鞋,所以看到的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女人的小腿,重要的是小腿上还纹着一只鲜红的玫瑰花。
传说煤姐年轻的时候,被一个很有钱的香港老板包养了,老板是个女的。
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是煤姐年轻的时候去香港卖艺,被一个老头看上,老头对他百依百顺,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