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来说说吧,你是犯了什么事被送到这儿来的?”面前隔着一面玻璃墙坐着的,是年轻漂亮的心理医生。
“你能帮帮我吗?”被手铐拷在座位上男人微微仰起了头,胡茬满面,神情憔悴,惨白的光照在他如死灰一般的脸上,因为上火和失眠,他的眼周已经有了厚重的黑眼圈和黄色的眼屎,但是他并不在意,他只是像一个溺水的人看着自己唯一的浮木一般看着面前的心理医生,声音嘶哑:“我想要回家看看我的父母至少去父母的坟前祭拜一下。”
心理医生愣住了,她在这里工作很久了,以后也会一直在这里工作下去——基金会从没有什么合约工的说法,他们的员工都是终生制的,心理医生也见过很多的犯人,那些犯人或许是因为她的美貌做出各种恶心的动作,或者是因为恐惧对她破口大骂,但是像面前的男人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心中泛出些许同情,心理医生开口了:“你如果不告诉我你的情况的话,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男人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思绪,不一会儿,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从空荡荡的囚室之中传了出来。
“我叫晏明,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虽然很多大学生在毕业之后都会选择离开父母独居,但是刚刚毕业的的晏明并没有能力找到一份薪水高到在支付了他的房租和生活费之外,还能积攒下他创业的初始资金的工作,所以他选择了和父母居住在一起。
而且他是个单身,也并不需要和女朋友居住在外面。
晏明是个有计划的人,他打算在工作的五年内,不靠父母的帮助攒下创业的资金,而他所从事的行业也薪酬不低。他的家境不错,长相也算得上帅气,用一句话概括晏明这个人的话,那么“对未来怀有希望的普通人。”这句话就很适合他。
但是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晚上,这段普通的,平静而充满希望的人生被打破了。
“那是怎么回事呢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我下班回到家,家里灯没开,我还在想我爸妈这个时候为什么会不在家,已经八点半了,应该会有人在家,于是我打开了灯。”
“然后然后”浑浊的泪水从男人的眼眶流下,晏明因为悲伤而剧烈地颤抖着,心理医生出言打断了他的回忆。
“接下来的情况可以不用说了,你的说法是强盗进了你们家把你的父母杀掉了对吧?”心理医生翻看着现场的照片,即使是在基金会工作,见过许多的血腥场景的她也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确实是过于刺激了。
就好像是有人在那对可怜的老人身体里装上了一包炸弹一样,血肉涂满了整个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长长的肠子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而其他的器官不翼而飞。这对可怜的夫妇的头颅则被端正地摆在了未曾沾染一丝血迹的茶几上,头颅的表情竟然很安详。
这是会令任何人产生心理阴影的场景,就算是再丧心病狂的强盗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或许说变态杀人魔做的会更可信一点,心理医生甚至怀疑这并非人类做出来的事情。
“或者你想要说是我杀了我的父母就像是那群警官说的那样?”男人缓缓抬起头来,心理医生以为她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愤怒,但是她只看到了满眼的无奈和心如死灰。
看着毫无反应的心理医生,晏明那眼中微小的希望之光缓缓地熄灭了,他低下头,憔悴的脸沉进了阴影之中:“随便你们怎么说好了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也不想要脱罪我不想要活下去了但是至少,你让我去看我的父母一眼吧,求你了,真的”晏明的背痛苦地蜷缩起来,泪水和满溢着痛苦的声音从他捂着脸的双手里流溢出来:“我只是想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心理医生看着手中的卷宗,心中的怀疑更甚。
这样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