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一回头,十步一停顿,无风自凌乱。我读书不多,真真不知该用什么辞藻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承运星君色恭礼至,亲自陪着我一个小仙子在穆恩阁里散步,看到支开得正艳的话也要与我介绍一番,亲切地实在想甩掉他。尤其是他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冥冥之中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并且不是什么小事。
“星君日理万机,这般陪着小仙逛园子,小仙心中不安,不若”
“无妨,公文是批不完的,虚忙了这些年月,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他这话噎得我好生不畅快,只觉心里被他连着压了两块大石头,刚冲他后脑勺吐个舌头,竟被他回头逮个正着,顿时心生三块大石头,堵得慌啊,堵得慌。
好在他真的很忙,将我送到案牍库的门口,便有小仙侍前来禀事。我故意走到一旁,摸了摸那石狮子嘴里的玲珑球,想着当初趴在它身上看星星打瞌睡的日子,恍如隔世。
“你真的很喜欢这对青田石雕狻猊兽?”
“星君见笑了,只是有些和它的回忆罢了。”
“是什么样的回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彼时年少不懂事,曾趴在它身上看星星看睡着了。”
“只是睡着?就没做什么梦吗?”
“是曾有过一夜庄周梦蝶,可惜小仙未能分清哪个是梦,哪个不是。”
“哦,原来本君有件公务急着处理需得离去,这厢跟仙子告罪了。”
“星君言重了,只是星君离去,小仙也不便独自在这里闲逛,还是改日再来罢。”
“无妨,你本就是穆恩阁的人,今日只是回家看看,想怎么逛就怎么逛,不要见外。”
“这恐怕不合适吧?”
“合适,最合适不过了。”
我是越发的看不懂他,一张温润和煦的脸下藏着太多深沉,他不说,如何懂,他说了,听不懂。我目随他的背影而去,竟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他为何会孤独?是那擂台高筑的奏折,还是权力之巅的高处不胜寒?
多思无益,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像头发一样甩开,抬脚进了我此行的目的‘案牍库’。
“两位姐姐可否帮个忙?”
我面前侧立两个宫娥美其名曰是伺候,实则,碍事的很。
“仙子请讲。”
“小仙曾在此当值过几年,调职之时未能顾及,有那么一柄骨雕刻刀留在了这里,此行,可否让小仙带走啊?”
“这,星君有命,要我二人尽心侍奉仙子,仙子有求必然应准,敢问仙子的刻刀放在何处?奴婢们这就找来。”
“应该是在在东边的仓库里罢,我以前经常把东西放在那的。”
“仙子请稍后,奴婢们这就去找。”
“好啊,麻烦两位姐姐也顺手带杯清茶过来,这么浓的茶,我真真喝不惯。”
“是奴婢们失职,奴婢这就换茶过来。”
她二人拱手退了出去,我立刻施法瞬移到了密室之中,一个抬手便将密室中所有东西全部装入袖里乾坤,再若无其事的回到原位。
待刻刀取回,我便象征性的喝了两盏茶水,然后满面踌躇故作姿态的道别离去,临门一脚,偶然听见侍卫们小声讨论,说是又有四座仙山坍塌,连着蓬莱瀛洲三十三岛都沉了一半,人间似有大灾将至,来不及细听便已擦肩而过,我只得作罢。
回到百草园,我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地上铺满了司运星君密室里的卷宗,想要从中找出写蛛丝马迹。渐渐地,我竟发现有那么几本卷宗上都标着相同的记号,将其筛选出来再看,无论从竹简的质地、风化程度、结案时间几乎如出一辙。可任我翻来覆去的折腾,却连半点可疑之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