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寻干笑一声,答了句:“剃头师傅。”
碧月找到贺清店里时,贺清正在给个贵妇模样的人盘发。只是,贺清与那贵妇聊了很久和发型无关的话题,直到那贵妇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神色后,才说了句“好了”。
送贵妇出门,也不等隐在吊扇叶上的碧月开口,贺清就叹息道:“你也不找个好些的藏身处,客人说闷热,我却不好开电扇,弄得像是我舍不得电费似的。”
“她不闷热了,怕是要和你一直说到晚上。”碧月没好气地回嘴道。
贺清被逗笑了:“你呀,真是被他给带坏了。”
碧月无心闲扯:“你现在快去看看那个带坏我的人吧。”
“他又怎么了?”
“被血魔咬伤了......照个黄家姑娘的说法,他也该变血魔了。”
贺清脸色一变:“伤得重么?”
“伤倒是不重......”碧月作答间,忽然反问道,“这伤得重与不重,是关键所在?”
“当然,要是他被咬死了,可不就......”
“贺师傅!”碧月只觉得贺清的问法,就好像咬相寻的并非血魔,而是野兽一样,“血魔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贺清笑了起来:“走,过去看了再说。”
三点出头,相寻的房门,终于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早已等急的相寻,看到门口的贺清气定神闲,便开口问道:“碧月,你是没跟他说我是怎么了?”
碧月从贺清的衣袋里钻了出来,答道:“说了。”
相寻点点头,而后看向了贺清:“看到你这副样子,我算是没事了。”
贺清笑了起来:“早知如此,我应该装得着急些,好好吓唬你一次。”
“你应该装得像个赶来见亲爹最后一面的孝子,那就一定能吓坏我了。”
看到贺清的第一眼,相寻就知道问题不会严重,再听到贺清的调侃,相寻更是轻松得可以与其互相调侃了。
但一旁的黄果,显然不能立刻跟着进入轻松的节奏:“这位贺师傅,你能化去血煞?”
贺清那深不见底的双目,转向了黄果,随即便是一声轻笑:“不能。”
“不能?”黄果的脸,一下子红了,“看你这般悠然,我以为......”
“不用以为,要化为血魔的人,谁也救不了。”贺清摆摆手,又一指相寻,“只不过,他根本就不可能化为血魔。”
相寻一听这话,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往桌边一坐,笃定地点起了一支烟。
深吸了一口之后,相寻就斜瞟一眼黄果,像是在看一个出了洋相的江湖郎中。
黄果当然也不希望相寻会化为血魔,可她还是不喜欢相寻瞟她的样子......想要瞪回去吧,相寻已经不看她了。
于是,黄果只好去找让她出洋相的贺清:“贺师傅,请赐教。”
“姑娘既然是黄家的,应该看得出他现在是个活人吧?”贺清也没谦虚,“既然是活人,就是并未化为血魔了。”
“可他肉身中的血煞还在......”
“我们妖仙若被血魔伤到,真身中不也会残余些血煞么?”
黄果一愣,想了想之后,却不认可贺清的说法:“可他现在,不只是凡胎肉身吗?”
“他是凡胎肉身没错,一场伤寒、一把利刃,都能要他的命。”说到这里,贺清又指了一下相寻,“但是,血煞并非是让肉身染病的瘟疫,而是乱魂散魄的恶煞。”
碧月有些听懂了:“说到乱魂,谁又能乱鬼车的魂。”
“是啊,向来只有他乱别人的魂。”黄果也有了点头绪,可她又立刻想到了其他问题,“那他为何会惧日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