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帝看着李麟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声。两句话,母后就盯着儿臣发愣……”
李麟离榻,神色愧然伏在成康帝面前。
“此事因母妃而起,按理父皇该惩治母妃,但母妃替父皇生养了五哥与儿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若想替母后讨公道,就责罚儿臣罢!”
成康帝道:“朕将她发落到香山,已经是惩罚了,你起来。”
李麟此刻才知道,崔贵妃去香山并非因为宫殿被烧,而是成康帝早有此意,借着由头“明升暗降”的惩罚了事。
“儿臣常听母后说起当年父皇力压诸位叔叔登极的旧事,李重山辅佐父皇十几栽,仍无二心,不愧是我朝忠臣!”
成康帝对李麟的评价一笑置之,“这天,有一半是靠李重山撑着,十三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朕这片天塌了,他还会死心塌地的守着他那一片吗?”
李麟默然摇头。
成康帝坐久了,起身要走,临了对李麟说道:“一个兵部尚书再怎么闹,也只是一朵小水花,掀不起再大的浪来。咱们要提防的,是那些能聚集水花形成大浪的人。”
李麟恭送成康帝离去,听见他喃喃自语,似杂糅了千般无奈和倔强。
“……熬了十五年,他们总会走在朕前面。”
李麟从来不知道父皇强大的外壳下,竟也脆弱到一根绣花针就能将他打倒。
……
自从李麟在承平王府闹过以后,阮妙菱再也不见他来了,过了三日,成康帝命林连亲自送来珍珠十斛,各色绫罗绸缎八匹,文房四宝三套,金叶子一箱,做足了道歉的门面。
承平王仍在病中,太医嘱咐要卧床休养,便不出来相见。
承平王妃带着李卿平、李卿池和阮妙菱出来谢恩,王府外热闹非凡。等进了王府,林连立即收敛神色,将成康帝的歉意做文章一般洋洋洒洒道来。
李卿池听得发困,阮妙菱听到一般着实捱不住,借着要伺候舅舅喝药的名义拉着李卿池溜了。
“还是妙菱表姐厉害,方才我看林公公的嘴都气歪了,却仍对着表姐笑嘻嘻的说慢走。哎呀,万一林公公回宫向皇上告状,表姐岂不是要被治一个罪名!”
阮妙菱拉住要回去认错的李卿池,“现在知道怕了?当时鼓着腮帮子和李麟斗气的人是谁?”
李卿池捻着衣带,道:“上次是我们占理,我才敢和十三皇子吵。可这次不一样,表姐这样可是在打皇上的脸面……”
“其实这是我娘交待我做的。”阮妙菱附在李卿池耳边小声道。
李卿池瞪大了双眼,“姨母她怎么会”
阮妙菱没敢把真正的缘由告诉李卿池,怕她知道了更加惶恐不安,笑道:“我家不是被人放火烧没了嘛,我娘这几日在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几处奔走,仍没讨到说法。皇上当时答应了我们,若有难处可随时开口,可眼下他不认账了,我娘一生气就……”
“姨母威武啊!”李卿池目露羡慕。
敢和皇上当面斗气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宝贞公主一个人了。
“我方才拉你出来,是为了准备见曹家小姐和江小姐,难道你忘了?”阮妙菱拽着她回院子。
李卿池“啪”拍小脸,“我就说今天有要紧的事情总想不起来,原来是这出!”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让丫鬟绕去最近的李卿平的院子看了钟表,竟快到曹沁和江采芙过来拜访的时辰。
李卿池嚷着要回去换一身清爽不做作的衣裳见客,留下阮妙菱一人。
门上来人,正好遇见阮妙菱,被她叫住。
“礼部的郝大人和任大人奉旨送来世子选妃的花名册和画像,小的正要进去通报王妃。”
阮妙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