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侯府此次首要宴请的客人均为男宾,侯府虽有说可以带家眷,但跟随而来的多是家中颇受宠的姐。
对此,古仁给阮妙菱的解释是:若来赴会的全是武将,落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免不得生出别样猜测。
退居二线的定南侯一辈子胆大心细,岂能在这种细节上落人口舌。
主从两人甫一到定南侯府,阮妙菱一眼瞧见了候在前院廊下的周家五姐。
“古姐!”周五姐挥舞帕子,脆生生喊阮妙菱,生怕人多阮妙菱看不见她。
古仁正与侯府的管事说话,余光瞥见有位姑娘朝这边挥手,而阮妙菱的视线也看向那边。
“你若认得她,就去打声招呼,我在定南侯的书房等你。”言语温和不失威严,全然是长辈待辈时的寻常表现。
阮妙菱听话的点头道声“好”,在侯府管事好奇的打量之下赧然朝周五姐走去。
身后传来管事对古仁的恭维。
言谈间无非夸赞她举止从容颇有古仁的风范,是巾帼豪杰云云。
周五姐身旁只有一个随侍丫鬟,兴许她最得周五姐信赖,上回因为丸子起争执时,阮妙菱见到的便是这个丫鬟。
“阿珠你去瞧瞧四姐在哪,寻曹家姐断是用不着这样久的!”
周五姐支走唯一的丫鬟阿珠,上前来想要挽阮妙菱的手臂,可怕她不高兴如此,便亲热的对她笑笑。
“上次古姐送的竹蜻蜓很好玩,我很喜欢!”
她不但喜欢,而且想和送礼之人做朋友,因为她身边缺少这样可爱的朋友。
“五姐喜欢就好。”周五姐眼里的热情,阮妙菱看得分明,这般神情她年幼无知时的脸上也曾出现过。
但并不是每一次的真心热情都能换来等同的回报。
因为周五姐辨是非,无意间递来一句关怀的问候,阮妙菱才会以竹蜻蜓答谢。
周五姐见阮妙菱表情平平,也并未从她眼中看出自己的特殊之处,失落之色不免蹿上眉梢。
原本心存高远的一揽子计划就在萌芽之际,无形中被阮妙菱铲去了根。
正因如此,想和阮妙菱成为手帕交的想法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后日曹家姐会在茶山举行一场斗茶会,我想邀古姐同去——”
周五姐从就被家中长辈宠着爱着,半点委屈都未曾受过,骨子里自有几分傲气,要她卑微委身去求人,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可这般厉害的人若是变成了其他姐的朋友,她会很伤心难过的,明明是她最先发现古姐的好!
幸亏周五姐急中生智,想起四姐今晨提起曹家姐的事,这才委婉的向阮妙菱抛去象征着友情的橄榄枝。
“五姐像和我做朋友?”阮妙菱言简意赅问道。
啊,好生羞人!周五姐极想捂脸,不得不佩服阮妙菱的直白。
此举并非阮妙菱心高气傲,不把周五姐看在眼里,故意羞辱。
她与周五姐犹如两不相犯的井水c河水,犯不着如此。
“可我不需要朋友啊五姐。”阮妙菱活了两辈子,都未曾有一个能交心的朋友。
周五姐乍一听到一个“不”字,万丈豪情被击得粉碎。
等把阮妙菱的话咀嚼几次后,仿佛在幽暗狭窄的通道了行得久了,偶然见到一束光亮那样欢悦。
“不,我认为古姐十分需要!”
周五姐此时忽然很是感念自己在长明先生手上吃过的亏,竟让她的神思越发敏捷,找到了阮妙菱话里的漏洞。
“你只言“不需要”,却不讲“不想要”,想要和需要是不同的词,一个是古姐藏在心里不敢说的愿望,另一个是现实。”
徐姐姐做出愚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