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
是啊,她无法忘记父亲母亲为她所遭受的苦难,无法忘记霍老祖母对她的宠爱,无法忘记清河镇的一切,甚至无法忘记那对伤害过她的奸夫**。
“肆儿,你告诉我来这里一百多年了,既然多年都过去了你为何还去向着过往之事?往后余生那么长,又怎能一直沉溺在回忆不放过自己呢?”宓娘温柔地说道。
“你知道吗宓娘?最初签下契约留在地府,我原以为会是黑暗的一生,可是这一百多年,我过得很开心。摩祉带着我上天入地,游遍三川五岳,吃遍山珍海味,只要我想去的地方,他都会带着我去,我不必担心会有任何问题,因为他永远在我的身边,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说到摩祉,孟肆儿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我哪会不明白自己的心,他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了。”
“可是……”脸上的笑意一瞬而逝,孟肆儿将头靠在宓娘的肩头,停顿了片刻说道,“宓娘,我嫁过人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无法忘记自己的身份……哪怕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但是我一女岂能嫁二夫……?”
宓娘一愣,不再说话,脸色也不如之前那般淡定。
孟肆儿感觉到宓娘的双肩逐渐紧绷,疑惑地抬起头,却看到刚才还是满脸笑意的宓娘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
“宓娘,你怎么了?”孟肆儿不解地问道。
宓娘勉强挤出一个笑,抚着孟肆儿的头发说道:“我没事。”
孟肆儿没有答话,一直看着宓娘的眼睛,她依旧无法窥探人心,自然是不知道宓娘心中所想何事,但是她可以从宓娘的眼中看到一抹哀伤和凄苦的神色。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孟肆儿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到宓娘伤心了。
“不是,肆儿,我只是想起生前的事情了。”宓娘摇摇头,安抚着孟肆儿。
孟肆儿将头重新靠上宓娘的肩膀,用手挽住她的胳膊,脑中思绪万千。而宓娘则是看着远方混沌的黑暗尽头愁容满面。
“肆儿……”许久之后,宓娘开口轻唤了一声孟肆儿。
“嗯?”抬起头,孟肆儿疑惑地看着宓娘,不知她唤自己是何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宓娘深吸一口气呼出,将自己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后开口道。
“嗯,您说吧。”孟肆儿盘起腿用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坐好,看着宓娘的脸色,她明白这个故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三国乱世,人命如草芥,男子尚且保命不及,又何况是女子。而这时候有个女娃娃出生了,所幸她的父亲是个大官,方能在这乱世安身立命,平安长大。
“三岁时,娃娃的父亲去世了,而此时有个相师说这个娃娃有贵人之相,她也不负众人所望,长成一个知书达理,文采斐然的女子。
“女子于十五岁时嫁为人妻,尽心侍奉家婆,无奈乱世无情,其丈夫功败垂成后弃她不顾自行逃命,徒留她与家婆守着旧城。
“怎知佳人翩翩,命运多舛,敌军攻城,女子竟被敌军主帅所抢纳为己有,丈夫身在却二嫁于他人,可悲可叹……”
宓娘说着眼泛泪光,垂首用袖口擦拭眼角,轻声叹息。
听到这里,孟肆儿眉头紧蹙,心头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她遵循教礼不愿背上一女嫁二夫的骂名,可怎知阳间竟有女子被迫嫁了二夫。
“后来呢?”待宓娘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孟肆儿问道。
“女子的第二任丈夫起初待她不错,那时候多好啊,丈夫为了她竟将自己原本的正室驱离,将她扶正,她也算是争气,儿女双全,尽孝尽贤。
“但是岁月不饶人,女子年岁渐长,容貌不复当初,而丈夫身边也多了许多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