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桐自出生后也曾享受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可记不起从几岁开始,他就染上那等奇异的怪病,因为自己得了病,阿爸阿妈整日愁眉苦脸,家里也因为他而变得笑声不再。
后来刘赤脚来了,阿爸阿妈以为终于可以将他治好,可哪里想到,本是贫困不堪的家庭被他坑得再无多余钱财,而他的病,却越来越重。
重到自己经常半夜梦醒,身上的汗湿透了后背,因为那梦是无比的真实,真实到他不愿意再次回想到第二遍。
可这样的梦,频繁到一月一次到一周一次,甚至有一段时间天天做着这样的梦,他惶恐过,不安过,甚至祈求过,可……梦中的自己仍旧在一遍遍的挣扎痛苦,四周冰冷透凉……到喘不过气来。
这种情况是何时改善的呢?直到一周前,因为宋老给他第一次针灸治疗后,他再也没有做过那等恐怖的梦境,而这一切,都因为眼前那活泼灵动的女孩,若没有海棠,他便不能拜托宋老给他治病,是海棠,带给他新生的希望,正如宋老对他的恩情他不能忘一般,海棠对他的恩情,他也得始终铭记心底。
董桐坐在沙发上,看着海棠前前后后地摆放着碗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感激和温柔。
看着海棠忙前忙后,他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刚想站起来帮忙,可却被海棠一记眼刀制止,他好冤枉,方才只不过是血糖低脑袋有些晕看不见而已,而且早就已经恢复了,怎地还不让他帮忙呢?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被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强行制止在沙发上,这一幕总归有些滑稽搞笑,可董桐就是不敢妄动,不知怎地,他总觉得海棠不像是个六岁的孩子,就像是孩子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似得,连他有时候都有些惧怕她。
不得不说,董桐常年患病,久治不愈,抑郁而萧索,但正因为如此,他的五感比之寻常人更加灵敏,而心思更加细腻,也算是抠得天机的一部分吧。
没过多久,厨房里便传来一阵阵诱人的香味,随着锅碗瓢盆的细微声响,从厨房里迎面走来一个明明系着围裙,穿着拖鞋打扮得如此居家,却仍旧像是从一卷厚重的昏黄画卷中走出的男人,温文尔雅,从容平淡。
他的发丝黑亮,眉阔疏朗,眼帘垂落遮挡住满眼的星光,步伐稳健,举止从容。
此刻的他正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两大碗吃食,等到滚烫的陶瓷碗被平稳放置于桌上后,才抽回骨节分明的那双好看的大手。
“好了,你们去洗洗手,咱们准备开吃吧!饭菜不多,但是管饱!”看着桌上摆放好的三四道菜肴,徐德明满意的笑笑,对着沙发上的两人说道。
董桐和海棠依言照做,来到饭桌上,拾起碗筷尝起了第一块肉。
“好吃!”海棠眯起眼感受着红烧肉的醇香在口齿间流动,毫不掩饰对其的赞美,而董桐也猛点下巴,似乎很是赞同。
“呵呵。”任何人面对赞美都会神采飞扬,徐德明也不外如是,只是他面上较为含蓄一些,实际心里很是受用。
“好吃就多吃一些!”徐德明夹起几块肉放进两人的碗里,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早些年在英国留学时因为想念家乡的红烧肉味道,刻苦自学,终于练就了一番好厨艺的事情。
那段日子,有艰苦有快乐,但更多的是性格的磨练,他想,若是他没有摆脱父辈的羽翼独自留学的话,此时的他,永远也不可能有这等平和心性。
饭后,海棠和董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来到沙发上躺着,他二人只觉得都要乐不思蜀了,在家里,哪里能吃到这么多肉,能有点肉沫就不错了,而在这里,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简直是天堂啊!
可这般暴饮暴食的后果……也是蛮可怕的。
一向清汤清水养育的董桐,突然间消化不良了,直到徐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