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他倒是神得很,一早便知你要栽赃他?”容妃拨着葡萄皮,口吻十分轻佻。
“应应是这样的。”汶妯过于紧张,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便顺势说着。
“你可承认是因自己蠢笨,才会让他有所察觉?”容妃将一颗破损的葡萄掷到她面上,立刻染上一块紫色印记,随即掉落到地上。
“是奴婢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话已至此,早些认错,兴许处罚会轻些。汶妯还怀有侥幸心理。
“那便去金缕巷子请罪去吧。”一颗葡萄滑下肚,酸甜苦可口的滋味,让她面色稍霁。
“娘娘,不要呀娘娘请给奴婢戴罪立功的机会”汶妯声嘶力竭的祈求着。
宫人们皆知,这金缕巷子是宫女入不得的地方,那地方是天家专门用来奖赏宦官的,那些宦官早早失了命根子,心思变态得很,若得了机会进金缕巷子,各种变态招数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宫女被深深折磨死的。
都是些得了罪的宫女,生死已无人在乎。
“你若有命回来再来戴罪立功吧。”说着,她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道华丽的身影,深深刻在汶妯脑海里。
容妃本无意治罪夏淳沣,不过是想以此让他警醒,面对强权只能顺从,过程是失败了,效果是一样的。
若说紫稔宫乃后宫风最佳之地,无人反驳,毕竟皇帝还算年轻时大部分心思都留在此处,自然也会为心爱的人花一番心思。
近一年多,他每每来到紫稔宫,都感觉恍惚,许多事情记得不真切,唯独留下来的这片景致,是模糊记忆里的最后一束光亮。
“这些年在宫中,可时常感到孤寂?”他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容妃双手修长手指在他身上软软揉按着,那手以蔻丹点缀,显得精致贵气,那是养尊处优的双手。
这后宫的女人,哪个见着他不是郁郁寡欢,心中充满了愤怨,唯独容妃,时常都是笑脸相迎,伺候得也极为周到。
也不枉费这些年对她的宠爱。
“皇上能时常来探望我们母子,怎就孤寂,再说了,臣妾还有翰林陪着,不是?”容妃笑吟吟的说着,一双手未曾停止动作。
皇帝坐起身,细细看了她一眼,正欲说什么,忽然,猛咳嗽起来,这一咳便断断续续许久,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听着似乎连肺都要咳出来。
“来人,传太医。”容妃见着,紧张的直搓手。
“无碍。”皇帝顺了口气,缓缓走到桌边,容妃急忙递了一口温水过去,皇帝接过一饮而尽,不多时,咳嗽逐渐平缓。
皇帝老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夜间还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出恭。见他这般,容妃一脸不放心,心里明白他时儿不多了。
眼下连太子之位未定,这老狐狸还留着许多心眼儿,已经暗暗下了诏书也不一定。
他一共只得三子,翰林还,必定不会传位与他。那便只剩下大皇子和五皇子角逐,大皇子是皇帝的嫡子,这些年一直过着韬光养晦的日子,算是蛰伏许久,论各方面势力,五皇子还是逊色许多。
老皇帝那张嘴不断地翕动着,容妃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压根没注意到他说什么,随后在宫人的拥簇下离开了。
皇帝离开后,她便心神不宁,总觉着有风雨欲来之势。
等到夜深,她打开暗阁机关,进入甬道内等那人出现。约摸着两刻钟时间,那人带着一身桂花酒的香气,步履蹒跚的出现了。
他虽然步伐不稳,脸色通红有愠怒之意,眼瞳却是一片清明,“若非紧要,日后莫要随意进入机关内。”
“你在装醉?”容妃眸光一挑,面上多了抹兴味的笑意。
“允王想套我话,进我府邸许久,一直拉着我饮酒,我若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