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未做停留。
容妃排场很大,不亏是皇帝宠爱的妃子,连她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将眉梢抬得高高的,看着便是高人一等。
连奴才都有这般气势,更别说容妃本人,许是施了脂粉,她皮肤白皙透亮,两颊处的腮红点的恰到好处,双唇红得好似朱砂一般,她的气势不在妆容,而从骨子里透出的浑然天成。
“奴才袁宏叩见容妃娘娘。”夏淳沣始终垂着头,恪守做奴才的本分,天家的容颜,不容窥探。
“我从前竟没见过你,倒是听翰林多番提起。”容妃声音轻缓,话里似乎还透着可惜之意。
“今日奴才能有幸前来护娘娘和殿下安全,实在是祖上集福。”他依然跪着,却与别的奴才卑躬屈膝,低眉顺耳的模样不一般,他正气凛然,倒是显得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起来吧。”容妃缓缓一抬手,手腕上的玉镯与金饰晃得他刺眼。
夏淳沣站起来,身材笔直,足足高了容妃一个脑袋。翰林高兴的拽着他往里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锦园,只点了四个侍卫近距离保护,其余都隔离一段距离。
丫鬟们将茶点取出,放在凉亭里的石桌上,又动作麻利的给四边凳子垫了蒲团,容妃静坐在其中,拉着翰林嘱咐他注意安全,莫要离得太远。
“孩儿知道,有袁宏跟着孩子,母妃大可放心。”说着,他冲夏淳沣调皮的使了眼色,夏淳沣立刻应和。
容妃笑了笑,忽然将视线转移到夏淳沣身上,深深的一眼,不知有何深意。不待夏淳沣琢磨,翰林便拉扯这他跑开了。
“你说这纸鸢若是飞到天上去,宫外的人能看到吗?”
纸鸢还未起飞,翰林已经在期待它翱翔,兴许是想让纸鸢代替他看看宫外的世界。
“那可未必。”他上前比划着,“这纸鸢太,宫外人哪有这般好的眼力。”
“做个大的可好。”一双充满童真的目光眨巴看着他。
他将双臂敞开,好似画圈一般,豪气道,“下回吧,下回再来,我一定给你做个更大的。”
翰林一听乐得不得了,对他得崇拜又深了几分。
今日风大,不一会儿那黑白相间的纸鸢便飞了起来,翰林把控着绳子一抽一放的,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他得意忘形,准备自夸时,一阵狂风吹过,不过才刚飞起的纸鸢,便落到地面上,半节翅膀没入草丛里。
到底是孩子,这么一点打击便着急了,神色也变得哀怨。夏淳沣将纸鸢拾起安慰道,“这阵风过后再放,无需恼气。”
他点点头,接过纸鸢,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炯炯有神的眸光里已然是期待。
夏淳沣本想忽视背后灼灼目光,可容妃这大剌剌的打量,让他不禁多了许多猜想。
莫不是知道什么?当真知道什么内情,不应该这般淡定,而且还让翰林与自己接近。
片刻的凌乱过后,夏淳沣也想通了,敌不动我不动,反正他本就做着九死一生的事儿。
从锦园离开后,他刚回到屋里,便有赏赐到了,倒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儿,不过是得了一份殊荣,让同行高看一眼罢了。
紫稔宫。
一阵淡淡的檀香,从莲花造型的香炉里,丝丝缕缕的飘了出去,气味浓淡相间,平添了几分雅致。
容妃一手托腮,看着翰林的目光缥缈,“林儿,多吃些,今日可累着了?”
“母妃,我不累,我今天很开心。”翰林还沉浸在白天锦园里欢乐的气氛之中。“至从皇兄封王出宫后,我便没了玩伴,今日有袁宏陪着,我觉得十分开心和满足。”
生为天家人,也有着许许多多的苦恼,听翰林这么一说,容妃心里不大好受,“难为我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