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举世瞩目的婚礼便如期而至,由于是新天子的头婚,娶的又是未来的国母,如此盛事当然要普天同庆,不仅各地的封疆大吏早已齐聚京师,就连藩王们也前来贺喜。
左战这人有个毛病,对自己特别抠,对亲人却是无底线的宠爱,花多少钱都觉得值。为了给张嫣赚足日后炫耀的本钱,他从内藏库拿出三百万两白银和无数的珍玩举办这场婚宴,让人不免觉得他是位骄奢淫逸的帝王。可是他还有个毛病,那就是穿坏人的鞋让他们无路可走,婚礼刚结束便命魏进忠大肆攻击东林党京察舞弊之事,一时人心惶惶,如临大敌。
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动一动先前提到的座师制度。要说明朝结党的根源在于皇帝宠溺阉人,迫使他们被迫结党自保。如今他打算与贤臣良将共治天下,座师制度就成了一大隐患,谁愿意成天搂着炸弹睡觉?
左战的这些想法得到来宗道和范景文的支持,这两个人被左战破格封为少傅,整日里都陪着天子读书写字,彼此耳濡目染水涨船高,看待整个朝局的高度也有了提升。
见小皇帝正在磨刀霍霍,来宗道从旁规劝道:
“圣上目光远大,老臣实为宾服。太祖皇帝当年废除丞相设立内阁已经有二百多年,内阁和六部运转顺畅,说明这个机构是合理的,圣上只需调整人事安排,不宜动摇制度的根基。”
左战听完觉得这位老先生肯定有独特的见解,便抛砖引玉的说道:
“师傅思虑极是,朕也觉得太祖订下的制度非常合理,经过二百多年的磨合很多流程已经成熟,所以朕只是想提拔一批新人做封疆大吏。可这几日朕有很多的困惑,从始皇帝确立君权制度以来,王朝更换了二十多家,皇帝数百人,这套君臣勋贵的制度却能延续至今,如此看来在君主和社稷后面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还请两位师傅点拨迷津。”
范景文听得小皇帝的奇思怪论,先是心头一惊,暗想这是亚圣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当朝太祖却把孟子赶出庙堂,将他的学说视为另类。虽然他明白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困惑所在,但不敢直言相告,眼下他只有十六岁,以后的变数太大了,伴君如伴虎的铁律让他谨慎的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是一国之君,如同天上的太阳,天不可无日,国更不可无君。
圣上所指的应该是体统,历朝历代虽然都在不断的衍化,但社会的基础依然是士农工商,朝廷以官吏和士大夫为主体,社会以地主和佃农为主体,思想上以三纲五常的伦理观念来约束人们的行为。”
听得范景文此言,左战如茅塞顿开,继续追问道:
“先生所言极是,朕听得受益匪浅。始皇帝称得上千古一帝,他那时有一字千金的吕不韦,太祖皇帝也有富可敌国的沈万三,可见商人虽然地位卑微,一直是社会的末流,却掌握了大量的财富。如果朕来出面控制这些商人,让他们为朝廷经商可好?这样不但可以促进各地货物的互通有无,还能增加每年的岁入,减轻农民的负担。”
这赋税制度可是封建王朝的财政基石,农业税更是占据大头。来宗道听闻小皇帝要把赋税向商业倾斜,生怕动摇了国本,整理了下思路说道:
“圣上有宏图大志,老臣自当肝脑涂地。早年间臣在家乡曾见过不少纺织大户,织机不下千架,雇工有数千人,说他们富可敌国也无可厚非。
如今重开矿税c增加商业税的政策已经在各地推行,初步核算今年朝廷在这方面的岁入增加了二百万两白银,占到全部岁入的四成。如果圣上想继续发展商业,甚至是与西洋进行海上贸易,那收入的比重会继续提升。
这是发展商业有利的一面,圣上还应当看清不利的那面。范大人刚才说了,国家的两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