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如今有湘红这样美丽可爱的听众,话匣子开了一时便关不拢了。
“湘红,你在我们家也住了十多天了,觉得各方面还是习惯吗?”
麦大伯这个话题似乎是仔细斟酌以后才提出来的,不然他的神色不会那样的古怪和认真。湘红想了想,笑道:
“我觉得挺好的,我原来呆过两家,他们对我也可以,但没有你们家这么尊重我。我很感激你们对我的关照,真的。”
湘红说得很诚恳,因为这的确是她的心里话,麦大伯见她这样说,“嗯”了两声之后,抓起张报纸看了几分钟,末了还是放下报纸,叹口气说:
“你麦阿姨的脾气你习惯吗?”
“麦阿姨?哦,明白了,你是说白阿姨,对吧?白阿姨很有修养,很有风度,人也挺年轻的,我蛮喜欢她的。”
湘戏对这个问题的回答的确有些避实就虚,麦大伯难怪要表示不满了:
“湘红,这是真心话吗?年轻人,骨头要硬些,不要怕讲了真话别人不高兴,其实再喜欢恭维的人有时也是想听听真话的。”
麦大伯说罢不等湘红回答,便开始用一种玩笑的口吻嘲弄白阿姨的洁癖。
“……这么多年了,我白天从来都不准进她的房间。谁要是穿着上班的衣服进了她的房间坐了她的床,她肯定会把床单被子全部洗掉,哪怕外面下大雨也照洗不误。有一天我在家,总不被她弄得洗了将近二十次手,嗐,手指都被水泡得发潮了,真是让我哭笑不得。以前那些阿姨,基本上是被她吓走的。象你这样不怕挑剔的人我很少见到。”
麦大伯微微地摇起了头,不知是否定白阿姨的洁癖还是委婉地表示对湘红的失望,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时此刻的麦大伯在这个问题上非常需要支持和共鸣。湘红当然很想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可她又怕一时的附和会造成风波,麦大伯再怎么说总是白阿姨的丈夫,在他面前,湘红最好当一个具有良好态度的倾听者。湘红下意识地这样做了,结果正如湘红所料,既满足了麦大伯发牢骚抑或演说的欲望,同时又维护了她自己作为一个温柔少女的形象。
“小林,好好干,万一呆不下去了,在哪个商店帮你找个临时工还是可以的。”
麦大伯说完拨了个电话,他在找他的司机。
“他送他爱人去火车站了,本来说好九点钟到这儿的,怎么还不来!现在这些小年轻啊!”
麦大伯由此生出许多感叹与回忆,接着他又絮叨起一些往事,那些零碎的话语把湘红带入了北方辽阔的原野。她仿佛看见年轻魁梧的麦大伯横刀跃马的英姿。
“……我们那个时候的人啊,都比现在纯朴,没有这么多污七八糟的事。你现在到街上看看,那些年轻人披长头发留胡子穿大脚裤,分不清是公是母。我家那个老二,在天津学美术的那个,你没见过,去年回来就那个样子,给我骂出了家门,年都没过,就回学校去啦!”
麦大伯的唠叨使湘红感到亲切和同情。她注视着他苍白的头发,眼眶不禁有些微湿。他已经是个寂寞的老人了,就跟我爸爸一样,尽管他和我爹一个是高官一个是草民,可他们都老了,都开始寂寞了,在这点上他们是相同是平等的。
湘红想着,正要说几句让麦大伯宽慰的话时,麦大伯的司机来了。
“湘红,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病就回来。”
麦大伯的好心让湘红感动,但湘红知道今天自己再困也得熬着。白阿姨大约是昨天已经听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天气好,所以把麦金和她自己的两套床上用品全放在洗衣机里了,湘红当然得洗掉,因为湘红自己本身也非常爱干净,她有些害怕自己日后发展下去会象白阿姨那样烦人。说心里话,白阿姨的洁癖已经严重得近乎病态了,难怪麦大伯和麦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