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实在不值到恭维,起码来说,它还不如她的故乡楝花风。但她没有讲实话,而是轻描淡写地将金鸡岭夸了几句,以满足小赵作为一个省城人的自尊心。
“那你怎样感谢我呢?”
“为什么要感谢你?”湘红明知故问。小赵其时正拿着钥匙开门,不知是光线暗还是小赵累花了眼,那把三连锁老是打不开。小赵开着开着,忽然神经发作似的伸了一颗头,四处张望。
“掉东西了?”
“嗯,不是。她该不会今天回来吧?”
小赵捏着钥匙,神情紧张。湘红“嗤”地一声笑了。“好了,别疑神疑鬼了。你把钥匙给我,包你一捅就开。”她抢过钥匙,轻轻地插入锁眼,尔后使劲一扭,锁“咔”地开了。
“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好,晚上做个好梦。”
说着,湘红就要往楼上走。她今天有些累,而且过几天就要来例假,腰有点儿疼。但小赵显然想的跟她不一样。他抱住湘红,央求她留在楼下睡。
湘红奈不过他的软磨硬缠,只好到了李英二楼的卧室。那张粉红色的大席梦思床在昏暗的灯光显得很柔软,小赵和湘红极尽温存,就在二位飘飘欲仙时,眼前忽然划过一道白亮得刺目的闪电,随即便听见一个女人的娇笑声:
“怎么样,阿李?认输了吧?”
当湘红和小赵听到这发自身边的声音时,两人的反应是使劲抱紧对方,而且身体伸得笔直。因为这声音来得奇怪而陌生,他们心里多少还抱有几分侥幸,所以采取了这种“等”的态度。但紧跟着发出的另一个声音则使他俩跳了起来。
李英回来了,而且就在屋里!
“好,你赢了。这东西你拿去。”
李英说着话,一边拉亮了电灯。柔和的灯光下,只见李英一手撑着门框,一手从颈脖上扯下那根麻花状的纯金项链,然后反手递给站在她身后的小蓝。饶有兴致的小蓝毫不客气地接过项链,嘴里发出胜利者的唠叨。
“怎么样?我早说过了,世界上没有不吃腥的猫。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那时跟你说忠义的事,你还不相信。现在你信了吧?”
李英没理她。她象只猫似的盯着床上的湘红和小赵。由于她和小蓝光临得太突然,也由于李英的过分平静,小赵没敢起身穿衣服。他只是抓了块搁在大腿间,低头不语。而湘红,则根本没有拿衣服或别的东西来遮羞的念头。她裸着身子坐在小赵身边,双眼视而不见,那颗因过度受惊而变得不规则的心此刻几乎有种要停止跳动的感觉。她在想一个算命先生说的话。去年春天,她曾请一个游方的老先生给她看相。老人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她的脸部和手掌之后,说她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但说她要犯“桃花劫”。
“你的眼睛上下双弦,手掌有桃花纹,一辈子,只怕都要在男女的事情上沉浮。”
老人的话,在当时的她听来,简直是臭骂,所以她当时只给了老人一半的钱。那老先生倒也大道,不但没说她小气,还连连嘱咐她今后要小心。“男女之大防,这事不可轻忘!”这句话她听是听进去了,却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自己果然应了他的话。我怎么会变得这样无耻呢?湘红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因为这时她听见了李英压抑着怒气的话音。
“林湘红,你这个臭婊子给我滚下来!”
湘红犹豫着看了小赵一眼。她这样做其实并不想得到他什么支持,纯粹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但小赵却害怕得把头垂了又垂,额头几乎都要碰到膝盖了。李英看到这里,很得意地瞟了湘红一眼,幸灾乐祸地笑道:
“你这个狐狸精,别指望他为你说话了。我敢说他现在的东西已经不硬了。去,过去看看。”
湘红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