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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她想自己要么太无聊,要么太无耻,以至于甘愿投怀送抱。这事很久之后她才揣摩出一个苗头来——她之所以会走那一步,完全是出于一种对自身的惩罚——那阵子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为几个钱拼命喝酒拼命发嗲。不过,当局者迷,当时的她反以为那一切都缘于她对小赵的爱呢!

    爱,这个字眼对于来自穷乡僻壤、看惯了世人按习俗不按心灵组合的湘红而言,多少有些神秘。唯其神秘,才令她着迷和感动。她象一个被父母遗弃在荒野的孩子,在黑夜降临前找到了一个草窠,然后就不由分说地将整个心灵托付给了它。她对小赵的感情,恰恰如此,只是她还没等到天亮,就已经发现自己所依凭的实际上并不合适。这自然是后话了。当时的她,象一个不胜酒力的人被猛灌了几杯茅台,正醉得晕晕乎乎,云里雾里,只能凭感官和冲动行事。不过,话说回来,那半个月湘红过得极愉快。

    “你是世界上最难得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有一次小赵忽然抱住她汗津津的脸猛亲一阵,然后小赵吁着粗气,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脸上有一种快乐得近乎虚脱的表情。湘红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忽然兴味索然。她背井离乡,难道就只为了这个?如果仅仅为了生理上的满足,象她这样漂亮的少女根本勿需跑几千里路来找小赵。楝花风的后生虽说没有香水没有皮鞋没有卷头发,但他们有大自然赋予的强壮膘悍,满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丈夫。但她舍去了跟自己有着同样的根的他们,投入与女人差别不是很大的城里男人的怀抱。这莫非是她实现自己理想必经路途之一?想想自己当初的美好初衷,再看看自己眼下的所作所为,湘红感到难以言说的压抑和痛苦,甚至还有耻辱。

    “我想回家,小赵。”

    她忽然嘤嘤地哭将起来,小赵浑身顿时一紧。

    “为什么?你总不会回去跟你爸妈说我欺负你了吧?”

    “可能会的。”

    湘红感到他目光中有那么几许不自然,心内未免有些许失望与鄙夷。这个胆小鬼!他根本就是在拿我找开心!自尊心受损使她肌肉绷紧,眼中的柔情也渐渐褪尽。

    “宝贝,不要发傻了。你在这儿不是很好吗?以后每个月我再给你几十块钱。从我奖金里拿,她不会知道的。你回家除了嫁人,还能干什么?乡下的女人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他看着湘红出了好一会神,继而伸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摸着,“你回去,我可不答应。你不可惜自己,我还替你可惜呢!”

    湘红哭得更伤心了。空谷佳人的滋味,她不是不知道。花开无人赏,那的确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因为女人并不仅仅是个自恋症患者,她还必须得到男性的承认,尤其是一些优秀男性的承认,否则再美丽的女人也不会有真正的心灵上的激情。

    湘红记得初一时自己曾和几位同学到同班一位男生家去玩。那位男生的家住在离镇二十多里远的深山里。那么大一座山,林子难得的密和好,方圆几里却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在那儿住了两夜,少女的心里竟都体会到了几丝忧闷、寂寞。那位男同学有个刚过门不久的嫂嫂,长得极清爽,见有妹仔来做客,高兴得碓米时都打起了山歌,是一首《糯米筛》:

    十七十八筛嘞好唱歌哟

    糯米筛,

    二十七八筛糯米呀米筛米呀崽女多嘞;

    大的唔叫筛嘞细的叫呀

    糯米筛嘞,

    那有心思筛糯米呀米筛米呀来唱歌嘞。

    这是一首山里女子筛米时常唱的歌,湘红和另几个妹仔都会唱。不会唱的只有白衣绣。因为她从没有筛过米。在湘红她们跟着那媳妇一起唱时,她只是愣愣的盯着那媳妇出神,那个媳妇长得难得的漂亮,不说她的身段眉眼如何,光是那身晒不黑的皮肤就够引人注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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