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还是右拐,迎接她的都是无尽的胡同,这样的结构即使是白天进来也一样摸不着头脑,她索性不再记路,而是上前抓住小花的衣袖与她并肩往前。
“你适才说的死啦活啦是什么意思?!”她问。挤在狭窄的小道里,尽管前后漆黑,可却并不可怕。
“别问了,”小花嘻嘻两声,“就是说笑而已。”
“说笑?!”兰清若掐了一把小花的腰,虽然她穿着桶状的偏襟小袄,腰身却是盈盈一握,不肥不瘦,波峰起处还有几分丰韵之感。
小花一愣,有一丝颤栗让她脚下晃了晃,兰清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颤栗,这动静似曾相识。
她脚下顿了顿,小花已奔出去三四步远。
别摸了,痒!
就要摸,现在你是痒,等以后就不是痒了。
那是什么?
是害怕,是激动,是哆嗦c
那让我摸摸你。随着嘻嘻哈哈的笑声,一抹颤栗透过她的掌心传递上来。
兰清若倏地站住,那是她刚刚成婚的表姐所言,喜悦羞涩还有妩媚,她没羞没臊地说,男人最喜欢摸女人的腰,女人也最喜欢让男人摸。
“小花,”她追上去,“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小花低声说。
“有婆家了么?!”兰清若攀上小花的肩膀,半搂着她。“我看这里四处荒凉,与城里相距不近,你们找婆家是不是就在庄子里找?最好不要。”
“为c为什么?!”小花侧眸看了她一眼,漆黑的夜幕下只能看见她闪闪烁烁的眸光。
“恰好这学期有一门课刚学到这里,说是血缘太近生出的孩子不仅不聪明,还有可能是傻子,一个庄子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相互通婚,血缘肯定很近,不好。”兰清若说。
“还有这种说法,第一次听说。”小花笑起来,“回头给老夫人说一下,她喜欢做媒人。到了。”她带动拐向右边的一个月亮门,是个满月。
兰清若呵呵两声,“这是婆婆的院子吧,我知道了,你们是按身份大小来决定门的形状,婆婆是这里的长辈,所以是满月,我住的一隅阁虽然是弦月,却是一弯下弦月,想来院子原来的主人身份不高。”
小花没说话。
走进院子,身后的月亮门被哐当一声关上,眼前虽然幽暗,格局景色却是她熟悉的。有人上前,“小花,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宁贵,老夫人睡了没有,我有急事要见她。”小花上前两步低声说。
那个叫宁贵的越过小花的肩头,扫向后面的兰清若。
“要是婆婆睡了,明天再来叨饶吧。”兰清若忙说,“哪有那么急。”
“老夫人年纪大了,睡得晚,现在应该在诵经,我去看看。”宁贵穿着一件筒身袍子,头发盘着,做妇人打扮,虽看不清神色,却天然地身上带着寒气,让人不敢靠近,兰清若远远地站着。
院子很大,树木繁茂,一股清悠的草香随着夜风吹来;正房阔达,悬山式的屋顶似乎覆盖着琉璃瓦,月光之下一片绚烂;廊庑深深,所有的一切都被罩在阴影里。
“进来吧。”宁贵在门口招呼,直接把他们带到右侧的小佛堂。
蔡婆婆还跪在蒲团上,闭眼诵经,呐呐的声音单薄却如细密的蚊蝇挥之不去。
半晌,讼经声停下。“我料你会来找我。”宁贵扶起蔡婆婆。
“什么也瞒不过蔡婆婆,我有些害怕,原本想等着小花睡着了,偷偷来找婆婆,不过现在不敢了,只要一出院子,我必定迷路。”兰清若也不躲避。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把宅子弄成这样。”蔡婆婆不急不躁。
“自然是为了防人。”兰清若走到佛堂门口往院子里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