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月色从一侧照过去,一半隐匿在暗处,一半则被月光雕刻得格外精致,长衫的暗纹从夜幕中绽放出来,透着异彩。
“我说不让我进呢,原来有人捷足先登。”五姨太愣了一声,趾高气扬的声音变得像雀儿一样动听柔和,“先生是”
“我是司令的客人。”梅效白声音平淡,但透着冷硬和排斥。
“既是司令的客人,那我”五姨太还想说。
“不劳姨太太挂心。”梅效白打断她,“兰小姐还昏迷不醒,请大夫尽快去看看。”他越过五姨太的头顶,直接看向后面的大夫。
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噢了一声上前,梅效白把他放进去后,又站在那里,没有想让五姨太进去的意思。“姨太太先请自便。”
“那怎么行,我这个当主家的怎么也得看着客人没有大碍才能作罢。”
梅效白还是没有让步的意思。
五姨太有些尴尬,“你们都是死人呀,”她冲着身后的丫头喊,“快去把司令叫来,他的客人病成这样,他不来如何得了?!”
“五姨太不必如此,”梅效白不想与之纠缠,“我们只是在这里借住一晚,司令日理万机,不敢辛苦他。”
“你们借住?!你是她什么人,我可听说她是革命党!”
梅效白咬紧下颚,心惊不已,这个杨主张果真想以革命党的罪名杀了兰清若,如果他真的得逞,只怕武仁合肖九就会顺水推舟,没有罪证也会找出一大堆罪证。
“哪里是什么革命党,不过年纪太小闹别扭而已,让司令看笑话了。”
五姨太似乎看出梅效白的紧张,开怀地笑起来,“你也别害怕,我们司令向来是怜香惜玉的,就是真要杀她,也会找个死人代替,听说小姐很美,这样的美人,司令总要自己先享受享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恶毒而狠厉。
梅效白握紧拳头,勉强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五姨太虽是司令的枕边人却并不了解司令的鸿鹄之志,有如此高远志向的人又岂会对儿女私情如此上心,你真是错看他了。”
五姨太一愣,但随即冷笑一声,“也许,正如你所说我是他的枕边人,我到底比你了解他多些,你知道你们这套院子叫什么,叫春宵苑,明白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院子前后五天进出不下三位小姐,个个花容月貌,且都是革命党c”
“姨太太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言闲语,”梅效白倒冷静下来,“司令纪律严苛不可能与你说这些大事,如果是姨太太自己猜测杜撰的,我劝你还是只在心里想想即可,要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说完他转身进屋,并关上房门。
梅香兰香机灵地守在门口。
“哼!”五姨太恨恨地甩甩帕子,转身就走。
大夫仔细检查了伤口,“这样浅的伤口最好别包,还好的快些。”他还是又在伤口上涂了些黄色的液体。那条浅浅的弧线伤口在兰清若白皙纤细的脖颈很是确触目惊心,梅效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包上吧。”
大夫又摸了摸脉,“有些虚弱,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能休息。”
梅效白让他们去给兰清若弄点吃的,自己守在床边。
梅香欲言又止。
“怎么了?!”梅效白轻声问。
“那个,那个姨太太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嚅嚅地,“那个司令看我们小姐的眼神就像看到一盘美味一样。”
梅效白笑了一下,他自然地想起杨主张那温和却很油腻的眼神,这些军阀骨子里都是土匪,五姨太说的事未必就不是真。
梅效白叹口气,经过这一个晚上,他们之间原本已经松驰下来的关系又一次被架了起来,兰清若努力想挣脱这个谎言,却越捆越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