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凌慕寒始终不肯点头应许,老谋深算的凌家二爷只不过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既然侄儿沉默不言,二叔就当侄儿默认这件事了。”
说到此处,未待凌慕寒有所反应,与凌慕寒一直和声和气的凌家二爷,对待亲信属下竹却是痛斥。
“狗奴才,还不快按照少城主的意思办事,非要我亲口吩咐不成,笨手笨脚的,着实愚钝!”
凌家二爷如此言语,抱拳低头的竹却仿佛是什么都不曾听见,竟全然不顾。他只不过是再次朝着凌慕寒鞠了一躬,而即执剑慢步靠近白去疾。
相由心生,修者的特长则往往由武器体现。竹手中佩剑长不过三尺,宽不过三寸,剑身通体雪白,连剑柄剑鞘都逃不过白玉之色,这柄剑若是舞起来,白雪剑中曲不入雪景也胜有雪景。
竹自接受特殊训练,杀人自然不会有丝毫手软,主子吩咐明着切磋,暗中杀人的勾当,虽有违剑道,但只要能求个荣华富贵,江湖儿郎岂会蹑手蹑脚,瞻前顾后?
手中剑绽放雪白的光华,一股杀气扩散开来,所谓三招切磋,这第一招竹便使出压箱底的本事,显然是早有杀心,以求万无一失。
剑身横于身侧,青衣身影于雪白光华中飞掠前冲,霎时白雪如影随形,青衣成线,剑芒化白芒,直指前方对手。先不提这招气势如何惊人,这种惊艳的出招即便是凌慕寒都有一种“技术活,该赏”的想法,更不用说首当其冲的黑袍少年!
剑芒未至,惊人气势所化锋芒气息便已扑面而来,白去疾手握黑色长剑,欲以落英剑法御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落英剑法并无奇招,可如若配合经过磨砺的身法,加之见招拆招,却有奇效。
长剑横握变直刺,白芒青衣又成一线,竹距离白去疾已不足十步,他似乎已经看到黑袍人血溅当场的景象。
一剑冲霄,招式核心重在一个冲字,几十步前冲蓄力,以聚大势,真气凝练于剑身,以利锋芒,冲霄一剑,一剑冲霄,足以洞穿所有障碍,眼前这位白公子若举剑抵挡,剑则毁,人则亡。
可谁知,显然要以不变应万变的白去疾竟然未曾举剑,不退反进,似乎要与竹在身法上拼个高下,这与送死又有何异呢?
凌家二爷于旁观战,不免心中大定,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向凌慕寒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侄儿,你这朋友虽然底子不错,但还是嫩了点呐。”
凌慕寒撇了撇嘴,默不作声,他此时已经不管所谓的利益权衡,只在乎白去疾能否保住性命。
白去疾才前冲两步,却又赶忙停止,将长剑横在胸前做抵挡之势,没人能明白少年为何如此行事,也没人发现有剑芒已经越过雷池,与白去疾擦肩而过。
一剑冲霄所带冲劲,所携大势,皆有指向,若是剑尖已过目标,便也失去了最强的杀伤力,竹作为施展剑招之人,自然心知肚明,他脸色大变,无奈只能改前刺为左撩,白雪光芒与黑色巨剑泾渭分明。
“铛”的一声巨响,白雪与黑色交融,摩擦出一丝丝火光于空中一闪即逝。
即使改前刺为横撩,失去了抹灭一切的锋芒,通九脉所聚大势,也并非白去疾通六脉修为所能抵挡的。
丝丝火光只有一霎那,刹那之后,黑色长剑已然被重重弹飞,黑色身影接连后退。
白雪长剑传来的力道并非如何出众,可剑身携带的大势却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汹涌澎湃。
压住喉咙中涌上来的鲜血,白去疾神色凝重,即使自己方才深得落英剑法精髓,避芒而阻锋,依旧落得个气血翻涌的下场,足以见得青衣男子对于借势破敌,已经颇有心得,着实难以对付。他下意识就想摸出怀中铃铛,招呼华城缠住这位比之焱新还要强上一筹的青衣男子,可一经思量,却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