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楚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楚怀王熊心坐在上首,项梁带领各路义军首领左右相对而坐。
楚怀王举起酒爵道:“今日,赖众将之力,寡人”
还未说完,项梁已经自己站起,意气风发,端起酒爵,对帐内众将笑道:“现如今,嬴政已死,其子胡亥继位,倒行逆施,天下大乱,真乃天助我也!!我楚军反秦大旗一出,应者如云,现如今六战六捷,连下东阿、成阳、濮阳,真是天命所系!!眼下定陶已被我军团团围住,直如囊中之物!诸君明日与我一道,并力破城!”
项广举爵朗声应道:“武信君用兵如神,加上我楚军如狼似虎,收拾那些秦兵犹如切瓜砍菜般容易!不要说小小定陶,以现下我军之军威,咸阳亦不在话下!”
诸将齐齐站立,高举酒爵,大声喊道:“攻破咸阳!!复我大楚!!”
项梁豪气丛生,大笑道:“好!好!大家一起干了!!”
楚怀王甚是尴尬,也举起酒爵饮了一口。
番君吴芮带领各路越族首领,被迫站起,但人人表情复杂。秦与越本无瓜葛,全因暴政及吴芮个人威望,才一同抗秦,而越国正是被楚国所灭,所谓恢复大楚,各人实在难以出口。
吴芮面色忧虑,踌躇许久,举爵道:“武信君用兵如神,自不必说。只是这定陶城墙坚固,粮草充足,只怕急切不能下;更兼守城者者乃是丞相李斯李斯之子,三川郡守李由!!前日假王吴广统率义军,屡战屡胜,在攻打荥阳时,即被李由所狙击,结果荥阳久攻不下,令义军吃尽苦头,无功而返。武信君万万不可大意!”
项梁正慷慨激昂之时,突然被吴芮冷言所阻,内心极是不悦,重重放下酒爵。
项籍厉声道:“昌信君何出此懦弱之言?叔父又岂是那些大泽乡黥面刑徒走卒之辈所能比拟?郡守李由,前日其父李斯,已被二世及赵高合谋,腰斩于咸阳,如丧家之狗,有何可惧?”
项广亦附和道:“正是!长水尉力能扛鼎,勇冠三军,定陶必唾手可得!”
项梁厉声道:“什么长水尉?!攻下定陶,他就是安平君!!”
项广一愣,随即会意,频频以目视楚怀王。
楚怀王面色铁青,气的不住发抖。不再看项梁与项广,高声道:“明日攻城,谁先登城拿得李由,谁就是寡人的安平君!!”
项梁眉头微颦,正待发作,项籍已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正是如此!明日诸君当并力破城,人人争先,我项籍期待着各位来争此君位!!”
坐在大帐末座的无诸冷眼旁观,转头对着无荒道:“人言楚人犹如沐猴而冠,果然如此。你看看这些人狂妄的样子!还有那个楚怀王,正宗的傀儡一个,迟早必被这项梁所代!”
无荒诺诺称是,内心却怅然若失,自从到达会稽,再一路跟随楚军攻打东阿、成阳、濮阳,直至定陶,仍是毫无龙沂的消息。每天晚上一闭起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龙沂那清秀绝伦的脸庞和伤心欲绝的神情,折磨的无荒难以入眠。
无荒内心,依然在呐喊:龙沂,你在哪里?!
次日。定陶城外。
战鼓雷雷,战旗猎猎,楚军将士排布成整齐的方阵,将定陶城围得水泄不通。
项梁抽出宝剑,大喝一声:“攻城!!”
各方阵首领亦抽出宝剑,回顾本阵士兵道:“攻城!!”
项籍一马当先,率领本部兵马直扑城下!
番君吴芮亦带领百越首领,冲锋向前!
数万楚国大军,呼啸着犹如潮水般涌向定陶城,小小的定陶城,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风雨飘摇,似乎随时都要粉身碎骨!!
城墙上无数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