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己的“牢头”工作了。
他不知,此时酒楼下,长街一隅。
那人亦向他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又拉住一个过路人,笑问:“敢问兄台,风雅楼怎么走?”
路人给他指了路,好心道:“公子若想现在去看歌舞,怕是已没了机会,今儿勾栏的看票一早便被卖光了,我劝公子改日再去吧。”
“多谢,不过,我是去那里赎人的。”
路人吃惊:“你看中了那里的姑娘?”
他淡淡笑:“也算是吧。”又补充道,“小兄弟,我初来乍到不清楚丝箩城的市价,你可清楚要给楼中头牌赎身得花多少银子吗?”
“这倒不知,哎?公子相中的是傅菊姑娘?”
“傅菊?不对,”他蹙眉,“我记得那姑娘名为依荷。”
路人失笑:“公子糊涂,依荷姑娘在六年前就已消失不见,”说完,便摇头默叹,“想当年,依荷一舞,名动天下,堪称绝技,被冠以‘丝箩第一舞姬’的美誉,如今六年已过,丝箩歌舞坊间,与她相比,何人配成舞姬?”路人宽慰道,“这些年来,苦寻依荷姑娘的不止公子一人,他们已把这半大点的丝箩来来回回翻弄个遍,想必这方圆几里早没了她的影踪,公子不防去别处找找看。我看你像外乡人,千里奔波至此,定是疲累得很,风雅楼斜对面有家客栈价格公道,明日那里举办婚宴必有优惠,掌柜子虽年纪轻嘴贫了些,却是顶好的善人,公子可以先到那儿歇息几日再离开。”
他谢过,跟路人告辞,沿街而行,却见对面有一人快步走来。
那人面冠如玉,眉目俊朗,身着月白衣裳,背负长剑,即使他与以往的形象多有不同,他还是认出了——是容玦无疑。
见容玦神色如常,脚步惊惶,自身旁如风掠过,他先是一怔,后又心下了然,默叹:还是迟了一步。
又驻足对他道:
“用轻功岂不更快?”
容玦停步,回身看去。
“浅川桥边。”
“……席师兄?”容玦讶然,低声轻唤。
“浅川河畔,石板桥边,我在那里见过她。”语毕,他便感到五脏六腑剧痛,知今日时辰已至,便自袖中掏出玉箫,启唇泣血吹奏一曲。
萧声悠悠,迫使周遭静默,已没了别的声响。
“师弟,快去,耽误不得。”
待容玦回神,长街喧嚣如初,唯有席城空的声音如示警洪钟在他的耳畔回响。
席城空,他的大师兄,习得一手好剑,吹得一手好箫,早于数年前死于裴渊的教唆和羽觞的玉簪之下。
符纸微动。
容玦捂住放于胸口蠢蠢欲动的它们,神色凝重。
他今夜所见,只怕是席城空的亡魂,徒留世间数十载、有执念未消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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