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留你有何用?”他俯身,“蠢货!先前就听过你俩的对话,‘何时何地’我再清楚不过,问问你也就是考验一下,事实证明,你并不可信,那么我想,你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那兵脸色煞白,来不及辩白和呼救,就被澈一匕首捅死。
血迹迸溅到他雪白的狐裘上,他却不以为意,仅拿小兵的衣袖拭净刀上血迹,将袖中箭矢插在那兵伤口处,轻嘲:“虾兵蟹将!神兵军也不过如此。”回头,恰好看到一女子呆立正中。
他起身轻笑:“王妃可是看到了全部?”
薛画烛不答他,睫毛轻颤。
他步步朝画烛走近,眉目弯弯,像个狡猾的狐狸:“是不是觉得太过残忍?你们女人呐,总是喜欢些纯粹美好的人和事,可这世道哪还有什么纯粹美好?有,那也只是你们臆想的罢了,就像你的子夜哥哥,他剑下亡魂不见得比我少。”他用带血的手轻轻抚上画烛的脸庞,而她一动不动,任其揉捻。
若是将此话放到一年前,她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会叉着腰为那人辩解,说着“子夜哥哥才不是这种人”诸如此类的话——说来也怪,她竟能想到自己的那副傻样子,可现在,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不得不承认,南暝澈说的是事实。
容子夜杀过多少人,她的确不清楚,一点也不。
至此,她才知道,她所谓的“喜欢”是建立在“不清楚”的前提上的,仅仅是缘于皮囊的诱惑,实在是太过肤浅。这样肤浅的情感,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打磨,会逐渐淡化掉。可,如若再度见到那人,过去的种种会在某一契机如同排山倒海般裹挟而来,那份情感仍旧会重蹈覆辙。
如此这般,究竟能否列入“喜欢”的范畴呢?是不是所谓的“爱”呢?
“陛下,其实你很喜欢伏音吧?”问出这句话时,她明显感到自己脸上的手一僵。
“干嘛突然问这个,”他失笑,“你从哪儿能看出我喜欢她来?”
“时时刻刻,从你还是赤凌的时候。”
他不屑冷哼:“呵,那只是演戏而已。”
“演戏?陛下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自己就算明了,也非得在表面上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若你不喜欢她,何必凤栖宫依照着旧日布置,何必叫我言谈举止处处模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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