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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就扯破了干裂的嘴唇,凝出一滴不大不小的血珠在唇上。

    “陌如,今后,你随时可以去侍奉将军,不用问过我了。”

    她这份情又苟延残喘了两年后,今日才到了情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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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的那场变故过后,冯广略忍痛扶灵回础州,将亡妻葬入冯氏祖坟,又辗转烟州,变卖田庄,接家人一同回归故里。

    础州冯府自冯旻外迁做官后长年落锁,除了有几房看家的仆人偶尔走动之外,其他时候都是空落落的。冯广略携一大家子人归来后,原先冷清的宅院很快又喧闹起来。仆人们正喜于这久已未见的热闹,然而一切刚安顿好,却传来消息,说主人要分家——

    五日前,冯广略叫来弟弟们和未出阁的小妹,当着母亲的面,一脸严肃说要分家。在场众人大吃一惊,纷纷问大哥为何如此,小妹更是哀哀哭着恳求大哥不要分家。冯广略不为所动,只死死咬定必要分。

    弟弟妹妹们走后,冯广略跪地对母亲道:“娘,非是我一个做大哥的对弟弟妹妹们无情无义,实在是怕连累他们,更怕累及冯家祖业——您知道愿娘枉死之事,儿子心意已决,要找最好的杀手为愿娘报仇!这最好的杀手自然也是最贵的杀手,娘,您若跟着我,指不定哪天就要喝西北风了,还可能牵连到您,所以我想……”

    “娘谁都不跟,就跟你过。”冯母与丈夫一样,将这个亲生的长子宠溺了一辈子。

    “可是……”

    “你什么都不必说,为娘心意已决。娘知道你同愿娘情深意重,也知道你的孝心,你不需顾念我,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再供我一口饭食,我们母子守在一起,便是你尽足孝了。”

    冯广略低下头去,不敢看母亲,啜泣道:“娘这么说,孩儿实在惭愧,爹的死,孩儿多年也未曾……孩儿真是不孝。”

    “你爹确实做了错事,你放下那段怨仇也好。至于愿娘的仇,你若放不下,是你重情重义,若有朝一日你放下了,是你开悟,反正在娘眼里,你做什么,娘都没有一个不字。”

    “娘!”冯广略猛然抬起头,眼含热泪,“那儿子也给您一个保证:儿子将三次倾尽家财雇人杀那姓詹的恶人,也好告慰愿娘和您孙儿的在天之灵。三次不成,便是天意注定,孩儿自当放下一切过往,好好安身立命,只当重新托生了一回——这也是愿娘交代孩儿的。”

    说完,冯广略一头埋进母亲怀中,母子两个紧拥着彼此,泪水长流。

    —————————

    此后的二十年间,冯广略苦心经营自己这房产业,行为做派也似变了个人一般——每日过午不食,衣食出行极尽节俭,一文钱都不肯乱花,对下人也悭吝起来,仆人背地里怨声载道。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每每攒够家财,主人就全数拿去买凶行刺仇人,一连三次,耗资万贯,却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三次行刺,除了第一次几乎得手之外,后两次全数落空。詹沛每回捉到刺客后,都即刻杀灭不留,却从不许查问背后的主谋。

    二十年后,冯广略年已四十有七。自第三次刺杀失败后,冯广略把自己关在屋里十几天不肯见人,再度出现时,忽然又改头换面,锦衣玉食、呼朋引伴地赏花听曲,一掷千金观胡姬一舞。

    年轻的仆从对此不明所以,而那些陪着冯广略长大的年老仆从们却纷纷感慨:年近半百的主人终又变回了少年时的做派。

    冯广略在自己五十寿诞的当天迎娶新人进门,喜上加喜,宾客盈门,众弟弟妹妹外甥侄子无一缺席,把老母乐得合不拢嘴——

    这三年间,冯广略如当年承诺的一样,放下过往,如重新托生一般。兴许是老天也可怜这个心思纯善却遭了半生苦难的人,自那之后,冯广略所有产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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