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略身为长子,不得不担负起偌大一个家,尚存稚嫩的脸上,原先的清雅明朗之气一夜之间化为死灰。
案发后,冯广略动不动就跑去刑狱衙门催求掌刑官捉拿真凶,弄的有司不胜其烦。
这天,冯广略又来了。
“明公,在下来是想问问,可找到了什么新的线索?”
“冯公子稍安勿躁,案子一有进展,我就立刻着人传信给冯公子。”
这话冯广略已听出茧子了。他永远不可能想到,有蒋相毅的打点,这案子永远也不会有进展。
“郑二娘也是一点音信都没有吗?”冯广略又问道。
“既然有人说看见凶手劫持一女子离去,可见郑二娘应是在凶手手里,找不到凶手,便找不到郑二娘。说起这郑二娘,她的失踪倒很有些古怪,三更半夜的为何会在假山?”掌刑官将话题引向了失踪女子。
冯广略茫然答道:“这个在下也不知。”
“恕我直言,冯公子的这位未婚妻似乎你回去好好回想一下她的所作所为,兴许能找出点启发。哦,下官还要唐突一次:这位郑二娘为何尚未过门就已住在冯府?”
“她只是暂住,想不到才来五天就出了事。”
“有关这位郑二娘,可否再详尽些?”
憨厚的冯广略于是老老实实把郑楹的身世遭遇一五一十说给这位掌刑官,掌刑官一听,惊异道:“在下进京奏报令尊遇刺一案时,听到宫里当差的故人说起此女,说她得封公主,圣上还要接她姐弟进宫,但不知为何接了旨却齐齐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去了贵府。”
冯广略一听,差点惊掉下巴,回家的一路上,脑子里一阵阵迷茫:难不成楹娘真有古怪?可这怎么可能呢?她一向是那么秀气柔弱。冯广略左思右想,几天下来始终也没想通这一切。
因怕日后被追究隐瞒不报之罪,冯广略一走,掌刑官立即将此案中被劫女子或是焦邑公主之事上奏永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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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正十一年八月十八,就在冯广略准备携全家回老家础州时,突然来了旨意。接到圣旨,冯家终于不再人心惶惶了——皇帝得到冯旻死讯,为显朝廷恩泽,直接赏了冯广略一个六品京官做。冯家人本来已打点了行装准备回老家,这样一来,全家便直奔京城。
走之前,冯广略也不忘去找掌刑官,给了不少钱财,托他多多上心父亲的案子,并尽力找寻未婚妻郑楹的下落,无论生死,皆有重酬。掌刑官满口答应着,待冯广略全家一走,就将案子的卷宗束之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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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广略决然想不到,他心心念念担忧着的未婚妻此刻正在另一个男子的陪护下平平安安地赶路。不过,郑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会和后的头三天,詹沛不曾给过她一个好脸一句软话。郑楹跟在后面战战兢兢的,轻易不敢吱声,不得不说的话也要想三遍才敢启口。
说起来这也许是詹沛与生俱来的一个“本事”——脸上只要不带笑意,面无表情也能不怒自威,很是唬人。不管是同僚c手下,抑或是郭满和郑楹,一看他敛了笑,立马就想要俯首帖耳唯唯诺诺,更何况郑楹这种天生怂的,常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詹沛当日一看到郑楹平安出现,心口一松,火气随即消下大半,怒斥之后更是再没半分不悦,之所以继续装怒,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两人会和那天,郑楹已因行刺之事连续两夜未眠,见面后又被詹沛一顿数落哭了许久,一路上身心俱疲,头昏脑涨,又不敢开口,只能一直撑着。
晚间詹沛找了间客店准备过夜。走进客店,詹沛借着细弱灯火看出郑楹困顿至极,便叫她先去客房休息,自己牵马去后院马厩拴了,回来后刚上到二楼,便发现郑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