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詹沛每到夜里一闭眼就是薛王c王妃和世子的惨烈死状,更免不了担心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的王女郑楹,正想找个理由去探视一下,郑楹倒先来找他了。
郑楹听了郁娘的话,次日一早就来到护卫司。詹沛正在庭中习武,看到门廊下眼皮肿胀的少女差点没认出来。听郑楹诉说来意后,詹沛也不做隐瞒,心想这么大的事,郑楹早该知道才对,遂如实简单回答道:“是真的,可三个厨娘都没活下来,幸存的护卫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内府司还有我们护卫司都未寻到什么线索。”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詹哥哥,我没别的事,这就告辞了。”郑楹说着一颔首,转身离去。
詹沛本来还有事要问,见对方似乎急着走,只能茫然作罢。看着女子的背影,詹沛忽忆起早年间见她由一群侍女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情形,曾经的王女如今却是形单影只,弱不胜风,今昔对比之下,心中不胜唏嘘。
詹沛正欲转身,却见郑楹突然停下,急匆匆跑回来道:“詹哥哥,你等等,下毒之事,我总觉得怪怪的。”詹沛听郑楹对此也有怀疑,便请她进护卫司正堂细说缘由。
郑楹进屋后坐定,答道:“我也拿不准,只是记得曾听父亲说,他镇压的那些盗匪,尽是目不识丁的绿林莽汉,愚陋不堪,只知蛮力,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人是想不到收买厨娘下毒的计策的。”
“有道理。”詹沛点着头附和了一声。
“你还知道些什么,能否都告诉我?”郑楹直直盯视着男子急切问道,隐隐感觉在他手里还有可以挖掘的人和事。
“二娘,你应该明白,此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弄清的,还请稍安勿躁。”詹沛安抚着女子,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问道,“在下另有一事想请教。”
“请讲。”
“那晚,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二娘此时若实在不想说,那缓缓也行。”詹沛虽不知当日详情,但想也知道那对于郑楹来说是何等惨痛的记忆,若不是为了案子,他永远都不忍启口相问。
郑楹低垂眼帘沉默片刻,开口道:“无妨的詹哥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阿樟睡觉时不喜有旁人在,偌大一个内室就只有我姐弟二人,我们睡得又死,外面已杀声震天了也没醒。下人们想必是只顾自己逃命,也无一人进来叫我们,还是娘过来把我们叫醒,抱起弟弟叫我跟她走,说要带我们走蒹葭阁的密道逃出去。离蒹葭阁还远着呢,听声音歹人已经逼近了,当时我们旁边是经纬楼,我娘想起那里有一个嵌入墙里的壁龛,挂着一些字画,你去找阿樟出来时候想必也看到了。娘让我们站进去,又想推近旁的一个书柜过来挡住,可柜子重,上面的书简也重,她推不动,一时急糊涂了,就把书简拨到地上,再使劲推柜子来挡住,可这样一来却是欲盖弥彰——歹人进来,一看到满地书简便知我们藏身书柜之后。娘后来想到这点,却为时已晚,那么多书简已没功夫一册一册摆回去了。娘只管把柜子推过来掩住壁龛,然后我就听到她出去了,再然后,我听到娘大声骂那些人,骂得很是难听。娘是想引开他们,因为我们藏的不太好”郑楹几乎是哭着说完,末了更是泣不成声,“所以娘才会死得那么惨!”
詹沛也听得红了眼眶,闭目片刻,忽然睁开眼直视郑楹,恨恨承诺道:“二娘,你放心,我们定把这伙恶徒揪出来,让他们跪在你双亲和兄长灵位前,任你和阿樟千刀万剐!”
少女闻言激动不已,起身向对方致谢。詹沛赶紧回礼,连声道“不敢”。
面前这位年轻武官的承诺,郑楹相信了,然而只一瞬后,她就不信了——她意识到这些话不过是个安慰,是给自己的一个念想罢了,不可当真,脸上旋即又变回悲戚之色。随后两人半天无话,少女正想起身告辞,忽听詹沛问道:“你方才说,蒹葭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