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朕竟不知诸位爱卿已经老糊涂到了这地步。”
这话说的严厉,帝王的威压毫不留情的将御书房内的氛围压到最低,李文山心道不好,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随王舟陆廷一起道一声陛下息怒。
“息怒?”司空正一双鹰眼沉沉的扫过三人,锐利的视线几乎要化为实质,“三位爱卿还是将这两份卷子好好看看后再给朕一个解释吧。”
李文山战战兢兢的从御案上接过两张试卷,拿下去和另两人一同查看,李文山和陆廷同时一惊,君泽?这这卷子他们不是已经抽出来烧掉了吗?怎会两人齐齐看向王舟,阴翳的眼神像要将这人戳出个洞,王舟淡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对两人吃人般的目光视若无睹,朝司空正俯身行了个端正的礼,告罪道:“陛下息怒,此事并非臣与诸大人老眼昏花,辨不清良才,只是在御书房外陆大人一时未走稳跌了一跤,卷子面上的两张飞了出去,约是捡回时不慎弄错了顺序所致,是臣等的过错,幸亏陛下慧眼,才不至明珠蒙尘,臣等有罪。”
李文山心头不忿,暗中死死的瞪一眼王舟,并未得到半分回应,不过事已至此,只能顺着这理由说下去,陆廷更是心头一梗,你自己使的手脚经还将过错推至我身上,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此事御书房外所见之人不少,他便知道真相,不想承认也没辙,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同告罪。
见三人认错态度尚好,司空正心火已是去了大半,不过该罚的还是得罚,若是此次卷子乱的更彻底些,他这状元是不是就得跑到二甲三甲去了?三人都是老臣,也未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司空正也不好发挥得太过,象征性的一人罚了三个月俸禄便算做惩戒。
“君泽?”司空正咀嚼着这个名字,看向王舟道:“此人可与君辞墨有何关系?”
王舟没想到皇上会越过李文山直接问他,这可是明晃晃打了李文山的脸了,估计是方才之事陛下还在介意他那失察之罪,王舟心里偷乐,面上的反应却一点不慢,立时恭敬回道:“回陛下,这位君公子似乎是君学士的子侄。”
“堂兄弟?”司空正抚掌大乐,“他君家还真是出人才呀,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君辞墨不肯入仕,又给朕送人来了!”
庭下的李文山微低着头,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君辞墨,君家好得很,老夫倒要看看,这君泽便是入了仕,你们又能翻得起多大的浪来!
此时的青冥与莲渊尚不知晓自己已经被不少人盯上了,一个皇帝,一堆仇家。
护国寺内,前庭香火鼎盛,后院却是少有人至,毕竟是皇家的地界,能让寻常的达官贵人来上柱香已是恩典,又如何能处处人满为患,扰了僧人清修,不过这层规矩管不到青冥头上,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多显赫,只因能与寺中高僧谈经论道的知己,天下间只此一个。
寺中种得最多的是菩提树,最大的一棵活了三百余年,树冠便遮了一整座院的阴凉。
枝繁叶茂,望向天空时映入眼帘的全是新绿,明亮,充满生机,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叶,投下一地细碎的斑驳,清风一过,枝连枝,叶打叶,簌簌听得见秋初的响,有叶声,有蝉鸣,那满地碎光也随叶而动,似真似幻,似仙境,似人间,茶雾自盏中缭绕而起,牵出细细长长的一缕,在空中打几个弯,飘向远方,散了,香还在。
树下有石桌,石凳,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树边置了棋枰,谁都不曾先说一语,只有玉子落下时敲出的细微声响,清灵空寂,自成一韵,良久,白衣人落下最后一子,浅笑缓缓逸开,清清淡淡的声音和落子差不多的调子,道:“和了。”
青冥摇首,拿起旁边的扇子轻开微摇,叹道:“渊儿也不肯让让我。”
“让了还有什么意思。”莲渊就着棋枰俯身闭眼,青山伴水,绿茶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