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逸的面容，忽的便泛起一点难言的涟漪，随即有些慌乱的错开了眸，道：“哥哥今早离去，是与秋试有关吗？”

    “嗯，主考官定下了，回去再说。”青冥正色，领着莲渊的步子快了些许。

    见青冥少有的蹙起眉来，莲渊便知定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了，说白了，都是为了他，该自责内疚于添了麻烦吗？或许以前会，但现在那歉意中还夹杂了一份并不纯粹的c难以言说的喜悦，真是无理至极，莲渊低下头，在青冥看不见的角度自嘲的想。

    青冥早便吩咐备下了银耳莲子羹，用井水镇着，拂衣相对坐下，亲自舀了一碗递到莲渊手中，入口清凉，将莲渊心底那窜起的躁意浇了个干净。

    “此次秋试的主考官是李文山。”青冥道。

    李文山？有些耳熟，莲渊蹙起秀丽的眉尖，似乎在思索何处听过这名字，但却实在理不清头绪。

    青冥伸手贴上莲渊的面颊，拇指抚平那微蹙的眉，却被反应过来的莲渊移开向后躲去，白皙如玉的面容浮出一点微弱的粉红，青冥心里一笑，面上却露出一点无奈的宠意，道：“皱什么眉？他值得你如此？你都不曾这般专注的想过我。”

    先前青冥的举动已是让莲渊吃了一惊，现在这般犹如情人间带着醋意的玩笑就更是让他难以招架，脸上的温度越升越高，只好做出冷冷的模样，埋头喝了一勺甜羹里的糖水，才淡声道：“好像听过这名字。”

    “渊当然听过。”青冥站起，俯身凑得近了些，一只手撑上桌面，起了些调笑的心思，缓声道：“渊说一句喜欢我，我便告诉你如何？”声音不高不低，坦荡得毫无遮掩，惹得一旁侍立的几名少女拿着手帕掩唇偷笑，言沐站在旁边眼睛一跳，不露痕迹的抬头，对着湛蓝无云的天空长长呼了一口气，又开始觉得隐隐牙疼，要是此时他还不知晓少爷的心思，在君府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呆。

    “嗯，我喜欢你。”莲渊敛眸应答，声音听不出情绪，似乎真的只将这话当做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青冥满意点头，对这句喜欢很是受用，退回坐好，道：“任山之妻李婉，是李文山的嫡次女。”

    “他会做手脚吗？”莲渊问得直白。

    青冥答的也直接，“会。”

    知道莲渊就在京城，之前不敢下手或是做些动作不过是顾及君家，再加上莲渊在他眼中也称得上安分，自然不会平白给自己招惹麻烦，但此次不同，一旦动作，任山能放任莲渊金榜题名，御前得意后寻他的仇？更何况又有李文山坐镇，要暗箱操作一番，莲渊便是写得再好，他们换份卷子又有何难？

    不过有青冥在，死局倒也称不上，司空明湛的人借来一用也是无妨，只是多了个选择罢了。

    看着莲渊不动声色却悄悄紧握的手，青冥也不卖关子了，道：“渊，你想科举之上金榜题名也可，想直接入朝为官也可。”

    莲渊懂青冥的意思，秋试若是想参加也不是毫无办法，或是动用自己的势力，或是借助于三皇子，只是麻烦些，多些风险罢了，哥哥待他总是这样，他所求的，从不会说个不字，而第二条路显然要好走得多，只是没了荣耀加身，没了天下皆知，复仇的路漫长了些，他忍得，最难熬的日子他都忍过来了，又怎会愿意为了自己的私仇让哥哥陷入险境。

    已逝之人很重要，他或许永远也难以忘怀，那点埋在心底的恨意，就算是让君家众人沉冤得雪怕也是难以消散，但都回不来了，既然回不来，自然也没必要让眼前之人犯险，哥哥为他做的，早已仁至义尽，自私c贪婪也要有个限度。

    莲渊朝青冥微微一笑，“我选第二个。”

    一看莲渊的神色青冥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左不过是不想连累他之类，不过，他就乐意被连累怎么说？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