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很不错。”
“这世上很多人都想上踏官途,哥哥明明唾手可得,却反而不屑一顾,果然哥哥才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一个。”
察觉莲渊的话里不自觉透出的几分黯淡,青冥反问:“渊也想吗?”
莲渊一顿,少顷才答:“想。”其实说他有多想做官倒也犯不上,只是别无选择,若是从前,
庙堂之上为民请命也好,山郊篱下诗词酒茶也罢,只要父母安康,年岁太平便怎样都好,只是现在,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否则怎能让含冤九泉的君家众人瞑目。
“是因为家中之事?”青冥追问。
“是。”
“如若我说,你便是不这样辛苦,任山也逍遥不了多久呢?”
莲渊蓦地转头,细软的发丝随风缠上青冥的衣襟,眼里探究与质疑相互交杂,信任却不带半分,片刻,压抑着清冷的音色,唇边挑起一个微弱的堪称自嘲的弧度,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我不信,抱歉,我不愿将希望交托于别人手上。”
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青冥无言将手覆上莲渊的后脑勺揉了揉,温柔道:“我帮你。”
虽然没有过多的话语,但不知为何,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似乎很能安抚人心,或许安抚人心的不是字,是人吧,只是“为什么?”
“因为。”
“因为你我是兄弟?”莲渊抢白,感觉自己似乎并不是很想得到这个答案,但他想要怎样的解释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份基于血缘的恩德并不能让他感到安心满意,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
青冥原想如此说的,但见莲渊问出这答案时,清冷疏离的感觉更甚,心里有些讶异,渊儿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吗?随即反应过来,陡然从心底升起一丝不可言说的雀跃,失笑道:“不,因为你是莲渊。”
感觉到莲渊僵直的脊背在得到这个解释后缓缓放松,青冥满意一笑,桃花眼中温柔不改,只映了一人,看来,渊儿想在自己身上得到的并非兄弟之情,或许他想要的是挚友,是知音,但不论如何,将后两者转变为爱意都比将亲情转变为爱情更简单吧,这也好。
因为你是莲渊,莲渊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明了,似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感觉了,大概就是只因为他是莲渊,而不是什么血缘,什么兄弟情谊,或是为了凭借他攀附上学士府和青冥,纯粹一些便好,像顾言生那样,他也觉得很好,但只因他是莲渊,又关切照顾到几近无私地步的人,却似乎只有青冥,至少现在只有他。
面对青冥说的那句帮他,莲渊并不想拒绝,现在的他没那个逞强的资格,只是在心底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他定要回报于他,此时的莲渊大概怎么都没想到,这决心下的他赔上了一辈子,还心甘情愿c甘之如饴。
青冥与莲渊在骑射场内关系更近了一步,虽然莲渊只是将对他那层防备感与不安的疏离撤下,但不管是将这感情看做友情亲情甚至师生情,那都是值得青冥庆贺一番的好事,自然而然的,青冥心情很好。
心情不好的也有人在,方才还被人吐槽迂腐的云鹤书院气得吹胡子瞪眼,顾不上平日的风度礼仪,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我让他来做夫子,他就来教个骑射?暴殄天资!暴殄天资!”
“诶?你这怎么说话呢?骑射怎么了?”一半白胡须的老者跟着一拍桌子,梗着脖子反问,正是被青冥顶了几节课的朱夫子。
云鹤院长并不理他,朝天毫无风度的翻了个白眼,一旁拿着蒲扇正坐在炉边的王夫子捻须而笑,道:“气什么?你当初让他来的时候也的确没指明让他教什么?”
“我那不是以为。”云鹤院长一噎,谁知到这么一个诗词策论都有大才之人会去教武艺,要早知道,他不得添两条规矩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