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水从口袋里拿了一条提前准备好的手帕给她，说：“奶奶您坐在这儿晒会儿太阳，我和程言说两句话。”

    乐水知道他奶奶的耳力没那么好，只往边上多走了两步距离。程言今天是一个人出来晒太阳，拄着两个拐杖跟了过去。

    乐水扶了程言一把，示意他坐在旁边的长凳上。而后开口说：“我奶奶和你说了我的身世？”

    程言点点头，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我奶奶年纪大了，逢人就爱说我的事。她放不下我，心里伤心。”乐水说着反而笑了，“我倒是不想提，藏在心里更好。上次和你隐瞒也是这个原因。”

    程言心里疑惑，乐水和自己说过身世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尴尬之际，乐水见对方不做声，以为他是默认接受了，问：“你那次去十里铺怎么样？”

    程言不解：“十里铺？哪儿的十里铺？”

    乐水回答：“上海的十里铺啊！去年的九月份你不是说要去那儿帮朋友祭祖吗？”

    程言心里思索了半晌，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只好掩饰说：“我没去成。没过几天我朋友回来了，他就自己去了。”

    “对了，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呢？”

    乐水笑笑：“还是原来那个夜店。我就只会调酒这一门手艺，也乐于干这个。”

    “挺好的！”程言拍拍他的肩，“等我腿好了，再去你那儿喝酒。”

    晚上程言在睡觉前玩了一会儿猜字游戏，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半个小时后，隐隐约约听到开门的声音。程言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缝，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心想是护士来查房了。

    程言想着再起来也挺尴尬的，干脆装睡好了。便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控制得很均匀。

    罗恩照例给程言把被子盖整齐了，又轻轻按摩了一下他的左腿。小腿肚上的肉很软，他有些舍不得放开，就多摸了两下。程言被摸得心痒痒，好不容易忍住了才没笑出来。

    罗恩走到窗边，把开着的窗户掩上了，只留一个做通风用的小缝隙。又把白色的纱帘拉上了，外面的夜色被纱帘挡住，细碎的月光还是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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