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萧子珏动身前往河州不过一个时辰后,新安坞这边得到了来自范宁的消息。
确切说是范宁今日单独带领五百府兵巡视防线时发生的事。
自沈牧带领他熟悉了北境沿线后,范宁便定期轮换府兵自行巡逻——北境苦寒,冬季更无战事,连规模边衅都挑不起来,若不找些事来做,这些府兵骄纵安逸惯了,难免生事。
范宁每到一处,便暗自设想狄军来攻时自军要如何据守险要沉着反击;又设想自军如何攻入狄境搅动北境风云。如此他腹中攻守,倒也自得其乐。
此时他正设想一支北狄大队骑军从正北山坝上席卷而下,忽见山坝上果然出现十几骑北狄人马,白衣白甲,旌旗摇动,一杆大纛,上锈狼头,狼牙由金色滚边绣制,正是北狄狼廷旗号!
范宁瞧见,悚然一惊,难道竟被他猜中狄军果真大举来攻?手下府兵见了也是吃惊不,对方虽只十几骑从山坝转下,却惊得这五百府兵阵型大乱,一时间抽刀拔剑c搭弓呼喊各行其是,不知如何举措。
却不待范宁整束手下,那边一骑当先冲来,朗声道:“贵军暂莫动手,大狄狼廷特使求见靖安军沈牧沈大人!”十几骑鱼贯而至,原来除了各举旗号,佩弓佩刀等一应军械都挂在坐骑上,表明并无恶意。
范宁心中暂定,喝令住手下兵士。向对面来人问道:“彼军无通行函令擅闯我境,等同与我国宣战,可是要擅起刀兵陷两国军民于战火中?”
对面十几骑中转出一人,抱拳施礼道:“鄙人张弛,北狄狼廷屈利可汗座下幕僚,此来受贵国玄策军相邀,持节出使,并有可汗旨意递送贵国皇帝。若有举动不当之处,但请降罪。”
说着从怀中掏出通关信函,范宁接来看了,果然是玄策军出具的狄朝官方通行函件,指明准许狄朝使团由新安坞入境坤朝,自河州进入腹地,往帝京面见当朝天子——这正是当夜陈创同北狄斥候队接洽时交给巴展的通行函,上盖礼部及玄策军印信,确是真迹无误。
张弛在云津分寨吃了一个大亏,如实报知了狼廷可汗处,这几日四下打探,已得知是靖安军沈牧部所为。屈利可汗交给张弛往坤朝通行函件,并附下与坤朝朝廷商议之事,命其不日南行,试探靖安军及坤朝虚实。
范宁问道:“彼我二朝多年来未曾互通使节,阁下从何处得到玄策军签发的通行函件?”北狄使团突然现身,不得不令范宁多加心。
张弛回道:“两国虽不通使臣多年,但总也会保留些许秘密渠道保持联络吧?毕竟贵我两国,名义上也不是敌对状态吧。”
范宁不再多问,朝中隐情岂能让他尽知?正色道:“既是使节来访,我军自当以礼相待,鄙人范宁,大坤赵王殿下府中参将。张大人远来辛苦,且由我部护送往新安坞入境,以免途中遇其他巡视边军再生误会。”
张弛听他完介绍心中一跳,不露声色道:“如此便有劳范将军了。”当下五百府兵护卫着十几骑使团队伍往新安坞方向而去。
范宁将张弛使团引到新安坞,将通行函拿与沈牧。
沈牧看了也是吃了一惊:“北狄的应对如此之快?”他从云珪处早已得知当日设计云津寨的正是张弛,不敢觑,笑道:“原来是张弛大人,当日大雪,未曾得见,沈牧深以为憾,不料今日大人远来,沈某得见,足慰平生。”
张弛嘴角一抽,显是在强压怒火,礼节性回道:“闻沈大人雪夜保全云津军,驰特来恭贺。”二人机锋暗藏,进入偏厅看茶稍歇。
安顿张弛等人暂歇后,沈牧与范宁入主厅相商。范宁见他神色有异,出言相询:“怎么?思昭知道来使此人?”
沈牧点点头,将此人来历说了。范宁哦了一声讶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看来张弛出使,多半还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