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点空闲的时候,听老机要员们讲战争时期机要员的生活也是很有意思的。
战争时期给机要员配备警卫员,可神气啦!机要员走到哪里,警卫员就跟到哪里。不了解情况的人就说:“这位首长怎么这样年轻呀!”让年轻机要员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是,且慢高兴,警卫员的任务,既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也有把你除掉的职责。这话怎讲?不错,警卫员荷枪实弹,亦步亦趋,不让机要员有任何危险。当机要员投入工作的时候,警卫员会持枪严密保护,既保障人的安全,也保障密码的安全。如果战况突变,机要员遇险,警卫员要奋力救护机要员,奋勇保护密码c带走密码。可是万一战况发展到极其险恶的地步,譬如说,被包围了,敌人迫近了,走不了啦!这时候,警卫员就可以果断地开枪击毙机要员,同时迅速烧毁全部密码c电文,不能给敌人留下片纸只字(警卫员随身带着汽油c火柴,练就了随时可以将密码c电文全部c迅速烧毁的本领)。
“什么?自己人打死自己人?”我不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机要员笑了:“信不信由你。你还嫩着呢,许多事情你参不透。譬如说,你不幸被敌人俘虏了,万一经不起严刑拷打,口吐机密了,敌人便可趁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给我们造成成百上千人的伤亡。你说,是你一个人的性命重要,还是成百上千个同志的性命重要?那也是迫不得已啊!”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个人:志愿军某师的一位机要科长。他在朝鲜战场被俘,被裹胁到台湾,几十年后成了台湾的一位颇有名气的诗人。大陆的“两岸政策”宽松后,他回大陆省亲访友,和大陆的一些诗人c作家觥筹交错,吟诗唱和,很是高雅c和谐。后来他还写了一本《自传》。我看过他的《自传》,居然一字不提和老战友见面的事。看来他还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对老战友。如果他当年不招供c不泄密,敌人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除非是敌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再把话题拉回来:这个规矩,随着大陆的解放,已经取消,但其他的一些保密规则还是继续沿用。如不得将任何有字的纸片带出机要工作室;每天要将字纸篓里的废纸放在焚纸炉里烧掉,不能往垃圾桶里一倒了事;而且要把纸灰捣碎,因为纸烧成灰烬后,上面的字迹仍可看见,破密的人往往能通过几个字找出规律,破译密码,所谓“一叶而知秋”也。
据说我军在淮海战役中发出的密码电报,蒋介石败退台湾后终于用美国的破译机破译出来了,但已是“时过境迁”,没有用了。而我们的密码又不断地在更新换代,他们虽然花大价钱进口了美国的破译机,还是不能及时破译出来。机器再灵,没有人的脑子灵。
当然我们也有破译人员,专门破译敌人的密码。破得怎样了?恕我不知情。即使知情也无可奉告。
还有一些规定也被延续着:譬如,私信公开。不管谁写给机要员的信,也不管机要员写给谁的信,都要公开,不得私自收c寄。即使是卿卿我我的恋爱信也要公开。
什么?卿卿我我的恋爱信也要公开?!这不是侵犯“个人隐私”吗?这有点“不近人情”吧!
为了胜利,就要保密;为了保密,就要“公开”,什么“隐私”c“人情”,也都顾不上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你当了机要员,就得牺牲这点“我”。战友们在前方流血牺牲,你这点“隐私”算得了什么啊!
一天晚饭后,赵科长对我说:“一号奉命调到南京军事学院去学习,今晚地委c专署联合召开欢送会,要各科室派代表参加。你去吧。”
我去到专署,被引进一座礼堂。礼堂里布置得喜气洋洋,主席台上方挂着欢送的大横幅,参加欢送的人坐得满满的。
一会儿,地高官c专员陪着一号走进礼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