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枪口就贴着他的后脑勺,使他无法反抗,也无法脱逃。他一面机械地走着,一面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他想起远在江西的父母亲,想起上级领导,他们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为革命而牺牲的刚参加革命就牺牲了,他感到遗憾,可又无计可施c无法可想连长将他押到密林深处后,突然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刷”地一下,割断了他手臂上的绳子,然后指着林中的一条路说:“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跑,翻过一座山就是公路。”他被弄糊涂了,呆呆地看着连长。连长又说了一句:“咱们后会有期。”他深感意外,感激地回答了一句:“后会有期。”拔腿就跑!
他飞快地跑着,像一支离弦之箭,只觉得耳边生风,呼呼作响。这时,身后传来几响驳壳枪的枪声。他知道这是连长在用枪声迷惑那些死硬分子。
他按连长所指,顺着路走出密林,翻过高山,找到一条公路;再沿公路找到一支解放军部队,才又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他向我讲述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时,额上淌着亮晶晶的汗珠,似乎还心有余悸。一个青年,参军只一年,就遭遇如此强烈的生死瞬间!我佩服他能用好在军大学到的革命道理,做好思想政治工作,从思想上把那个连长拉到了我们这一边。
他还给我介绍了起义的国民党八十九军叛变的经过。那是他事后了解到的。
八十九军下属的两个师在几个坏头头的操纵和胁迫下叛变,杀害我军代表。可是军长张涛坚决不肯叛变。虽然他当过何应钦的副官,受过蒋介石的接见,但他投奔共产党c和人民站在一起的决心不动摇。那两个叛变的师依仗人多势众,见胁迫军长不成,就企图用武力解决,对着军部开枪开炮,攻打军部。军部警卫营是忠于军长的,当即组织抵抗。一个营要抵挡两个师,当然很困难;但军部警卫营的武器好,火力强,弹药充足,坚守待援。叛军虽然人多,但人心不齐,有认真攻打的,有勉强应付的,还有把枪口抬高一寸的。眼看着军部久攻不下,叛军头目有点慌了,他们担心解放军赶来救援,那就逃不脱啦。于是停止进攻,胁迫部队入山为匪,狼狈逃窜。
听了老同学的介绍后,我开始关心起八十九军那些人后来的情况。军长张涛后来担任贵州省政府委员c贵州省体委主任c贵州省民革副主委;而那些叛变头目,或在战场被击毙,或被抓住后公审处决,或被判刑,都没得好下场。
后来我和这位老同学因双方工作的频繁调动,失去了联系。但我有时还会想起他,特别是在“文革”中,我会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会不会因此而遭难呢?他这个事儿是很难找到证明人的,查起来将百口难辩!
老同学,你现在还好么?(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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