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只要求历史清楚,不要求历史清白;允许革命,欢迎革命,欢迎放下家庭c历史的沉重包袱,轻装前进!
声势浩大的思想改造运动使我坐不住了,我在班会上坦白交代:我瞒年龄了,参军时14岁,怕部队不要我,虚报成16岁;我瞒成份了,我的家庭成份是地主,家有田70亩(后来我请假探家,和母亲谈及此事。母亲说:“你填得不对,家里是有田150亩。”我说:“我看过你填的表,你申请当学老师时,填的是家有田70亩。”她笑了,说是“怕太难看了,就填了个70亩。”这事儿就这么的被母亲给误导了),也是怕部队不要我,填了个“中农”;我还瞒了父亲的反动职务,我父亲是国民党d行辕的处长,1946年在市被解放军所俘,现无消息。本人历史清白,从念书,没担任过任何反动职务,没参加过任何反动组织c反动会道门严格地说,我还是有所保留的,我没说出我的父亲曾任过国民党军的少将副师长;因为当时部队里把“少将”c“师长”看得太重了,我怕受人歧视,我受不了人们奇异的目光。我还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东北行辕的处长相当于部队的军级,比副师长高,又是他的最后c最高职务,我把这个交代了也就可以了,总不需要排c连c营c团c师一级一级交代吧?其实是我认为“处长”比“少将副师长”好听一些,“少将副师长”的职务太“显眼”了。我便这么自我安慰地含糊过去了。
这事儿区队长本可组织人对我进行批判,可他没有。
写到这里我不禁联想到现在:60多年后的今天,如果某个打工仔贴了老板或者企业高管的字报,会怎样?如果某个办事员贴了科长或县长的字报,会怎样?
一次,以中队为单位举行政治理论讨论会,由季指导员出题目,大家讨论,发表意见,并开展争论。大家发言后,由季指导员作总结。他肯定了正确的意见,也指出了偏颇的c甚至错误的认识。谁知在他的总结发言后,有个贵州籍的新学员站起来质疑。他说:“我的发言是从一本政治书籍中摘录的,指导员却说我说得不正确。到底是指导员说得对,还是书上说得对?”说着,当场就把书掏出来,念了一段(是个什么问题,我已经不记得了)。他还介绍了书的作者叫“张如心”,书是当时的解放区出版的。
这一质疑使大家既惊又奇,居然有人敢怀疑甚至公开质问指导员!指导员是老革命,在我们这些学员眼中,他就是党的代表,是革命的化身。现在事情已在大场面上摆出来了,且看季指导员如何处理。
季指导员说:“把书给我看看。”那个学员在众人注视之下走过去,把书交给指导员。季指导员翻看了一下,说:“这事儿先放一放,回去后我们几个同志研究一下再答复大家。”
讨论会就在大家心情怪怪的气氛中悄然散会。
过了几天,又开中队讨论会。会上,首先由季指导员发言,他说:“同志那天提的问题,我们几个同志学习研究后,认为这本书上的论点是正确的,我那天的评论不对,应该向大家作检讨”话音未落,掌声雷动。
季指导员用双手朝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又说:“对同志的学习精神和追求真理的勇气,表示赞许,并给予表扬。”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季指导员拿起那本张如心写的书,唤道:“同志,请你把这本书拿回去。”(名字我已不记得了)站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他走上前去,敬了个礼,接过书。季指导员又说:“希望你继续努力学习,做个革命者。”又敬了个礼,才走回队列里坐下。我想,这次经历他将会铭记一辈子!
季指导员,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这些知识分子:应该怎样做事,应该怎样做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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