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最不喜欢喝的苦药,今儿一饮而尽,许是心里苦涩,也就尝不出药的味道了。
魏姎递上一小碟蜜饯,长寻公主挑起一粒放在嘴里,甜甜的味道渐渐将苦涩的味道压了下来。
“小七。”
“南梁好不好”
魏姎弯腰坐在小凳子上,视线和长寻公主平齐,“世界山河都很漂亮,等公主的腿疾治好了,随处走一走,就知道了,南梁有南梁的好,北缙有北缙的好。”
长寻公主灰暗不明的眼睛里突然多了几分光彩和向往,紧接着又低着头,“我我能出去吗”
“当然可以。”
“小七”
“我在听。”
“二皇兄对你很好,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和二皇兄的故事。”
魏姎单手撑着下巴,冲着长寻公主微微笑,“我在南梁的处境不比公主好过,人人与我为敌,我的父亲母亲被关押,嫡亲大哥失踪七年,长姐为妾,二姐姐惨死,四姐姐下落不明,就连我也差点被送去做妾。”
长寻公主倒吸口凉气。
“但我不能倒下,在南梁,殿下帮了我很多,危难中相识相知,殿下他很好”
长寻公主笑眯眯的点头,“是,二皇兄很好,若是他也像二皇兄这样该多好,也许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处境吧。”
魏姎伸手拉住了长寻公主的手,“公主不必气馁,早晚有一日公主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无关身份,但求心意。”
长寻公主笑了笑,又问,“后来呢,还发生过什么事”
魏姎挑拣了一些有趣古怪的事说给长寻公主听,不知不觉就已经下午了,长寻公主的情绪看上去很稳定。
九月末,离长寻公主出嫁的日子就剩下三日,魏姎日日陪着长寻公主,替她施针,每日需要的药材都是萧湛派人送来,几服药下去,长寻公主气色好了不少。
“公主,贤妃娘娘来了。”
长寻公主仰着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向梨贤妃,这一点魏姎也觉得很奇怪,母女两个的气氛有些微妙。
梨贤妃手捧着锦盒,放在了桌子上,眼眶发红,慈爱的冲着长寻公主微微笑。
“长寻今天气色不错。”
“母妃,女儿快出嫁了,母妃高兴吗”长寻公主神色复杂的问,梨贤妃半弯腰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长寻公主的脸颊,长寻公主一愣,身子不自觉的往回躲了一下。
梨贤妃的手扑了个空,讪讪的收回了手,“也许离开北缙皇宫,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母妃真的这么想”
“长寻是不是在责怪母妃当年求你父皇撤销了圣旨,取消了和定国侯世子的婚约”梨贤妃问。
一旁的魏姎愣了,她一直以为是信阳公主仗着身后的势力,硬生生的从长寻公主手里抢走了这门婚事。
结果竟然是梨贤妃去求了北晋帝,魏姎实在不解,为何梨贤妃要这么做,明知道女儿喜欢定国侯世子,执意要拆散,巴不得女儿送去和亲,这么做就对梨贤妃究竟有什么好处
长寻公主眼眸微动,低着头,“母妃这么做自有母妃的道理,女儿听母妃的。”
长寻公主乖巧的不像话,像是个没脾气的玩偶,任人摆布,一点也没有皇家公主的气质和威严。
“长寻”
“母妃从小就不让女儿和信阳争执,女儿处处忍让信阳,不争不抢,母妃让二皇兄不许和大皇兄争,二皇兄认了,去了南梁做质子十年,母妃不闻不问,母妃,女儿和二皇兄究竟是不是母妃生养的”
这句话长寻公主想问很久了,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梨贤妃对一双儿女这么冷漠
梨贤妃眼角滑落一滴泪,转过身用帕子轻轻擦拭,轻轻的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