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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昨天看了《七号房间的礼物》那样一部旧电影,让我整个晚上的睡眠质量都下降了,一直在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先是梦到了多年后长大的艺胜,幻想自己在法庭上对着当年的那个沉默的被告律师愤怒地质问,为自己无辜的亲生父亲向检察官申诉,她的嘶吼和抽泣,宛如一个巨大的铁锤,一下一下的砸向我保护心脏的那几根肋骨,在法官宣布李龙九死刑后,在李龙九开口对着所有人不断说“谢谢”的同时,我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那么清脆刺耳,我感到一股鲜血在我肺部作梗,让我的嗓子发酸,我软弱的跌倒在法庭冰冷的地面上,眼前一片眩晕,我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梦中了,正如我曾经期待的那样。

    可是我的身体,它竟然开始不听话的反抗,它命令双手去抓扶任意一个可以将我支起的物件,它想救我,它想活下去。

    我转身抓到了一个做工简陋的木凳子腿,正好奇地面怎么变成了土地,我像个丧尸一样撑着那个木凳子慢慢地爬起来,一抬头正对上一个男人的鼻尖,他眼睛大大的,眉毛黑黑的,皮肤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白,他穿着很奇怪也很邋遢,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他眼神里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对我说:“其实杀一个人不是很容易,不过为了生活,很多人都会去冒这个险。”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见过这一幕,很熟悉。我想问他我们是不是见过,这里是不是传说中的阴间,话到嘴边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气向后一拉,身体重重的掉入了某种漩涡之中,我感到周围的一片黑暗,我就在这黑暗之中恐惧的挣扎着,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钟声,我本能的数了数,它敲了十二下。

    我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站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周围挤满了戴着面具的人们,好像一个万圣节的游行。街道既喧闹又寂寞,稚嫩的雨滴像个成年人一般在夜空下挥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我警惕的环视四周堤防着突如其来的危险,我认真检查着每一位行人的面具,它们模样各异,它们色彩斑斓,它们都没有嘴。我以为是安全的,可我还是感到哪里不对,这种疑虑让我疯狂。

    我快步向前横冲直撞,引来行人躲闪的侧望,一时间眼神中的埋怨,向被点燃的炮竹,“嘭”的一声爆发在空气中,我听不到他们的愤怒,却感受到他们急促的呼吸,我终于明白这条街道的喧闹来自哪里,来自我们的呼吸,只有呼吸冲破了我们的面具,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在反抗。

    有人狠狠推了我一下,我重重的跌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屁股在与地面剧烈撞击后,通过神经向我的大脑发出痛苦的抗议。我没有看到推我的人是谁,我只看到四周围满了行人,他们透过面具安静的盯着我,安静的可怕,那些眼神仿佛是冲破地狱枷锁的恶鬼,张牙舞爪的一点一点腐蚀着我,这无法触碰的绝望让我窒息。

    终于远处传来十二下钟声,街道又恢复既喧闹又寂寞的表情,稚嫩的雨滴仍然像个成年人一般在夜空下挥霍,我在人群中慢慢站起来,依然觉得哪里不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对,是说不出来的,因为我的面具没有嘴,因为我的面具上了锁。

    我听到有人在高歌,歌词只有两句:“月亮落下之前,我必将离去。时间挥之不去,固守在远方。”他反复吟唱着,得意洋洋的拿着一大串钥匙在行人间霸道的跳着舞,所有人都弱弱的仰视着他,我嫉妒他可以发声,嫉妒他掌握着我的面具,嫉妒让我变得不可理喻,让我变得心狠手辣。我对自己说:“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抢回我的钥匙,然后卸下我没有嘴的面具。

    我抢来一把手枪,气冲冲的站在那个高歌的人面前,他不怕我,一动不动慵懒的站在那里,挑衅的看着我。用勾起的嘴角嘲笑我。行人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在街道中央对峙的我们,他们也一动不动。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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