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铺洒下来的暖光给人一种乍暖还寒的感觉,李愔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迈步踏进了被屏风遮挡的部分。
谢泠焉的房间和她的人一样简单明朗,几个石柜一张卧榻,再没有多余的装饰,随身的短剑被她扔在一个相对矮小的石柜上,剑锋半开,悬空半坠。
李愔走过去,以指尖用力将短剑合上,顺便往石柜上推一推,然后才看向短剑的主人,那人和衣而睡,此刻人事不知的歪在卧榻上。
他放下托盘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以指尖轻轻的抚了抚她的额头,正常的温度传来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一点。
“师父。”
他轻声唤她,而那人回应他的是浅浅的呼吸声。
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浅笑,指尖勾着她鬓角的一缕青丝慢慢的在指尖摩挲,微凉未暖的触觉能勾起他心底最渴望的平静与安宁。
“谢泠焉,以前石璞告诉过我习武之人感官敏锐,可是你怎么这么迟钝呢?”
他低下头,一边以视线为笔描摹她的眉眼,一边浅笑低吟。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一定不是因为信任我。”
他捻着那缕发丝轻抚过她的唇角,惹得那人手腕微扬,这一下不单拂去了那缕发,落下来的手掌恰好搭在他不安分的手腕上,暖而细致的触觉让他呆住,良久不敢动弹。
谢泠焉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那是种盈盈可堪一握的,被这样一双手碰触无端给人一种时光静好、地久天长的错觉。
“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回头忍笑阶前立,总无语,也依依。师父,你要是温柔一点就好了。”
可惜擅长补刀的谢泠焉大约天生不知道温柔为何物,一觉醒来就把倒在她床边做黄粱美梦的徒弟踢出了逍遥殿。
清风朗日之下,素服墨发眉眼如画的女子开始提着短剑到处追砍惊慌失措的少年郎。
“师父,没有你这么教人的!”李愔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怎么没有?当年我师父就是这么教我!”谢泠焉咬牙切齿的追忆往昔。
“那你也不能报复到徒弟身上呀。”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能报复在你身上的话,我当年受的苦不就白受了?”天道循环,天理昭彰就是这么个道理。
“救命呀!”
李愔觉得不能再和她讲道理了,这时候喊救命才是王道,毕竟清都山上要吃饭的不止他和谢泠焉。
果然不消片刻,一只身形庞大的狼就从逍遥殿的房顶上跃了下来,挡在了他和谢泠焉中间,并且呲着牙目露凶光的看着谢泠焉。
“谢泠焉,你做什么呢?哪有你这么教徒弟的?”
谢泠焉冷笑一声,一脸不关你的事,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的表情。
“嘿,你那是什么表情?”某狼不服了。这辈子还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呢,而这个家伙没两天已经给过他好几次脸色了。真是老狼不发威,就拿他当田园犬是吧。“我告诉你你不扶墙可以,不服我不行。你们谢家就没有一个会教徒弟的,让你们教出来的没有一个成色好的。本座是不收徒,要是收个徒弟一定比你教的好。”
谢泠焉一挑眉,眉眼阴沉了几分,看的李愔心惊胆战。
“师父……”
谢泠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了,就听谢泠焉似笑非笑的看着某狼冷笑。
“苏霍,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因为不小心不单会闪了舌头,还会打脸。”
“哎呦我去!”某狼顿时火起了。“那怎么着,比一下?”
他就不信了教徒弟这种事情他会输给谢泠焉这货!
“没问题,你想怎么比?”谢泠焉短剑一横,直指苏霍的狼头,颇有一种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