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看着手上被褪尽了毛的鸡忍不住叹息:谢泠焉,你到底是怎么在这座荒山上活下来的?
此后李愔时不时的就想问一问这个问题,但是考虑到他和谢泠焉之间的武力差距到底还是没问出来。
他一直知道谢泠焉武功高强,否则石璞不会拼了命也要把他送到清都山上,但他并不知道谢泠焉的武功高到何种程度,于是在某个温暖的午后,当谢泠焉喝的半醉迷迷糊糊的趴在逍遥派正殿的石阶上昏昏欲睡之时,他壮着胆子凑到谢泠焉身边,小心的推了推谢泠焉的肩膀,问道:“师父,你这样睡会着凉的。”
谢泠焉没有绾发,长长的发丝流冰一样的散在石阶上,遮住了她清秀的眉眼,当他推动她的时候丝丝滑落,露出一片尖尖的下巴和嫣红的唇。
他盯着那抹嫣红呆愣了片刻后,生生抽回目光,望向遥远的密林,还处在发育中隐隐作痛的腿不着痕迹的动了动,一个圆形的东西被他一声不响的踢了下去,半响后他低声说道:“师父,醒醒了,你的酒壶滚下去了。”
“啊?”躺尸中的谢泠焉抽动了一下,“啪”的一声坐了起来,却是一脸茫然。
李愔无声的叹了口气,一步一步的踏下高耸石阶往酒壶滚落的地方走去,身后风声乍起,一丝清冷的香味袭来,他怔怔地站住了,一袭青丝飞扬,在阳光里起伏如浪,如梦幻泡影,转眼来去,像一个不沾红尘的梦。
不过眨眼而已,那人已经提着青丝绳绑缚的竹筒落在了他身边,那便是谢泠焉的酒壶。
“……”
他只觉得手心微痒,有丝不悦在心里动荡。
谢泠焉晃了晃了酒壶,不怎么明显的响声告诉她里面的东西所剩无几,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口饮下,转眼就看见她家小徒弟分不清喜怒的表情。
“怎么了?”
李愔回过神,拧着眉看向谢泠焉。“师父,你的身手好的有点匪夷所思了。”
谢泠焉一扬眉。“嗯?”
李愔伸手取了她的酒壶,谢泠焉待要去躲,他便低声说道:“已经没有了。”
谢泠焉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了我可以再去取。”
李愔无奈的叹了口气。“师父,你克制一点。酒多伤身。”
谢泠焉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才多大,就这么啰嗦?”
“我是为你好。”李愔将酒壶背在身后,硬生生的转移话题。“徒弟也见过不少身手灵巧的人,但是没有像师父你这样来去无踪,如同鬼魅的,是因为清都山的功法异于世俗吗?”
谢泠焉瞪着他,眉眼燃着火气。
李愔不为所动,稳如泰山,默默的对峙了片刻,谢泠焉转身便走,李愔愣了一下,微微一笑。
他发现谢泠焉也并非她所表现的那般不近人情,至少当她认识到旁人的善意时候多半是这样不知所措的表现。
这种行为该怎么解释呢?
因为不涉世事,所以不懂应对,还是该称之为傲娇呢?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谢泠焉,嘴角的笑意绵长而温暖。
直到谢泠焉转身坐到门槛上的时候,四目相对,他才收敛了笑意。
“师父?”
谢泠焉一挑眉,冷声问道:“笑什么?”
李愔:“……”
谢泠焉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孩在心里腹诽些什么,所以她才讨厌皇室中的孩子,一个个没点小孩的天真,老成的像几十岁的人,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你师父我身手好,不是因为清都山的功法异于世俗,而是你们俗世的人不曾入道而已。”
“入道?”李愔微微一愣。“是指修炼仙道吗?”
“对呀,求仙问道,以求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