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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自从爹娘去世,自己重担在肩,大奎明白自己言轻人微肩膀窄,无论对待何事,自己都不可任性。
事实上,他也向来就是谨小慎微,从不敢去任性而为。
因此,为了自己这个少爹没娘的家,这些年来,面对来自社会上的种种不如意,他无数次地忍气吞声,吃亏权当赚便宜;人家给的小鞋,他默不作声地也就穿了——但凡自己能吃了咽了忍了的,他就宁愿受屈装哑巴,只求自己这兄弟姐妹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度光阴。
只是,不管怎样,像今天这种平白无故、被人公然欺辱到眼前,指鼻子剜眼地训教,这在大奎的生活经历当中,还实在是并不多见。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也就难怪大奎面对那跳猴子的蛮横无理,心中也是禁不住恼怒动火,真想回敬一番跳猴子的无理取闹。
但大奎分明又清楚地意识到:在自己与跳猴子之间,还站着一个韩桂芬——那个自己心爱的、可怜的姑娘!
大奎觉得:不管怎样,跳猴子毕竟是桂芬的爹——就是看在桂芬的份上,他也得忍让着眼前的这一切
正是出于这样的顾虑心思,大奎极力控制住自己,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
但内心极度的气愤与激动,却也使得大奎脸色不禁由红胀变成了泛黄,手脚也变得发凉。并且还不由自主地微微哆嗦起来
再看那跳猴子;他跟自己闺女为了亲事生气动火,那是他们父女之家的事,大奎并无涉及。可他居然过来冲大奎恼火,这事不管怎么说,本身做得就已经够不应该的。
而眼下,看着大奎似乎是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倒是显得更来了劲头,梗着脖子又冲大奎开口发威地道:
“你可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明白告诉你:我老韩家门里的闺女,就是捣在粪汪里沤粪,也不会让他进你家的门!不信你就给我等着看!”
就在这跳猴子的话音未落之际,突然间,大奎家的院门被“呼隆”一把拉开,怒不可遏的三奎,手拿着五齿的粪叉子,一个箭步便从家里蹿了出来。
那三奎身后的小嫚喊了一声“三哥”,还伸手试图一把拉住三奎,但没做到。
再看那墙头上的田家兴,他一见情势不妙,也一下从墙上跳了下来,准备拉架。
且说那三奎;他一步从家里蹿出来,来势疯狂的他,手中的那粪叉子毫不迟疑地一下便直指跳猴子,怒目环睁,冲跳猴子就怒吼道:
“你他娘个老不死的!真是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欺负人也没你这种欺负法!活人粮食吃够了你就明白的说一声,老子送你一程!来呀!”
如此之下,敢情正是人们常说的那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面对三奎的来势汹汹,刚刚还牛气冲天的跳猴子,居然被三奎一下给唬得发了愣,一时直眉瞪眼的怔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那跳猴子有所反应,那三奎紧逼一步,直接就将粪叉子一下顶在了跳猴子那脑门上,咬牙切齿地又吼道:
“刚才你他娘的那本事呢?!你再跳一个给我看看!你跳啊!”
这时,有点回过神来的大奎,二话没说,赶忙上前,狠劲地夺出了三奎手里的粪叉,随手扔到身旁的墙根。
一见那并不舍弃的三奎还要挥拳打向那发愣的跳猴子,大奎就急切地一把抓住了三奎的胳膊,嘴里制止道:
“老三!”
三奎仍欲挣脱开大奎的拉扯去揍那跳猴子,但大奎的更加用力让他无法得逞。
并且,当他猛然意识到大奎紧拉着自己的手冰凉而又微微颤抖,三奎的心里由不得就是一哆嗦。
如此之下,转眼间,三奎刚刚身上还展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