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为放火的事,四奎守在大哥的面上时,尽管也一本正经地保证以后力戒鲁莽行事——没再发生“决心做第二个雷锋”的那种表态。
可是,对于村支书暗里使坏搅黄了三奎当兵的事情,在实验队干活的他,却是一直都替三哥心抱不平,耿耿于怀。
话说这天,实验队由于一头母牛要下崽,为给母牛增加营养,队上打算到外村的油坊里去买些豆饼回来。
这事就交给了队上的保管员和四奎去办。
他们在人家外村油坊里买好豆饼,装上车子后,两人便一推一拉往回走。
当路过本管理区党委办公驻地那儿,因为走得累了,两人便在路边停住歇息。
这时的四奎,由于还感觉得有些口渴,想找地方寻口水喝。
加之一向好动、稳不住腚的他,也想趁此进到管理区的那办公院子里头去溜达一圈。
就这样,他抬腿就朝那院子走了去。
院子不大,讲不上啥规模,连个门卫也没有。
四奎进去院,只见院里静悄悄的,没见个人影,他奔着一个房门敞着的房间走了过去。
一走进去,四奎一看屋里没人,不知哪里去了。但见那桌上摆放着的机器,他一看也就猜想这是电话机房——知道这里联通着本管理区各村支部书记家里安着的电话。
忽然,四奎的脑子里就是灵机一动,便走上前去,仔细去看那机器上的一排插孔——每个插孔旁边都贴着一个写了村名的字条。
四奎在找到自己村村名的哪个插孔后,虽然他长到了如今这么大,但在这“治安基本靠狗,通讯还基本靠吼”的年代,一般小百姓还没几个能够有过打电话的经历。他也并不例外。
不过,他倒是见识过人家打电话。
于是,他就试验地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插头,朝标着自己村村名的插孔插了进去,随后拿起耳机去听。
四奎在听到传出几声待机的声音后,耳机里开始响起自己村的那村支书老狐狸的问话声:
“喂,哪里?”
四奎一听,不由得就是把嘴一捂。
当听到老狐狸又问了两遍之后,他脑筋一转,恶作剧地捏上鼻子,故意南腔北调地冲着耳机上的受话筒,连珠炮似地斥骂道:
“你他妈的哪只狗眼瞎?咹!告诉你,我是你爹!操你妈的,你他妈的混蛋!我操你个妈!”
只听耳机里传来老狐狸气急败坏地连声怒问:
“喂!你、你是谁?喂喂!你是谁?!你”
事情至此,四奎哪里再会给出一个回答,他只是一伸舌头,拔下插头,耳机一扔,强忍着发笑,抽身就走
2
自从参军的事情泡汤之后,三奎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少了几分开朗与活泼,平添了几分沉闷与忧郁。
在这之前,他几乎算得是烟酒不沾。可这如今,他开始有时在大哥等人抽烟时,也会凑了过去,闷闷地卷起一支喇叭烟学着抽。
刚起初时,他自然也免不了会被呛得咳嗽,甚至眼泪扑簌的。
至于喝酒,以前在场合上,别人再怎么劝,也难见他能喝上两杯。但这如今,一当有时实在上来心情不快的那一阵,他倒还有了那么点想借酒浇愁的意思。
而几盅酒下肚后,他往往就容易去蒙在被子里偷偷哭上一鼻子——哭自己命运的不幸,哭自己那破灭了的青春美梦
可以说,自打自己参军的事泡汤一来,有两个人在他三奎的心里算是扎下了根——让他耿耿于心,怀恨不忘;
一个自然是村支书那个老狐狸。
另一个则是支书的那位残疾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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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村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