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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老面瓜韩信两口子满怀希望迎来的这第二胎,一当孩子生下来时,只见那婴儿的整个内脏部分,尽皆暴露在肚皮之外,那心脏一张一缩地跳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之下,不说别人是何种反应,就连那见多识广、一对小裹脚走起路来一拧一拧的那位接生婆,一当看见时,刹那间也是不由得被唬了一个眼直头大,身形不由自主就是往后一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当时,那接生婆本来还有心转身想跑呢。可无奈的是,那腿肚子早已在第一时间就转了筋!
老面瓜这第二胎的孩子生下并没多大一会,因为抽风,很快也便死掉了。
自然,这对老面瓜两口子而言,无疑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同时,事情在他们两口子心理上留下的阴影,也让他们对再一胎能够生下个什么不免颇为担心。
这不,在媳妇又怀孕之后,他们两口子几乎是整日里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就在他和媳妇如此惴惴不安地等待下,第三胎的孩子终于出生了。
唉!真所谓:越怕鬼就越来鬼。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情形,更是让他砸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的;只见那婴儿的头部几乎就是一个鸡蛋的模样,根本没有五官的概念,唯一似乎是嘴巴的一个窟窿还长在了脖子后头!
并且,他媳妇生下来的这怪物,自从一落地,就一直不停地从脖子后头的窟窿那里发出刺耳的哭声,一种让人闻之汗毛陡立、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也就是自此以后,他和媳妇陷入了忧虑不安的痛苦深渊——他们即渴望生一个健全的孩子,但又保不准可能再生个啥怪物出来。无形之中,这也就让他们两口子对怀孕生育充满了矛盾与恐惧。
这不,难得有心情想亲热一回的他们,往往好不容易才上来了一点情绪,可就在这个当口上,那个萦绕心底的可怕意念,却偏偏就会极不恰当地冒出头来——他们实在担心这次万一要是怀上了,指不定又会生个啥怪物出来!
处于这种情形,再看他们两口子,那好不容易才上来的一点点兴致,转瞬之间也就一落千丈,变得锅漏火灭冷了灶!
而每次的最后,往往不免都是:一个爬起身来,坐在床沿上抽上了闷烟,一抽就是老半天;另一个则是扭身朝里,暗暗饮泣不已
唉,人说“欢娱嫌夜短”。可他们真是难熬的夜啊!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直到今天,他和媳妇也还没下定决心再生一胎试试看。
当然,他和媳妇也清楚自己的糟心日子是近亲造成的。但山里人思想保守,面对现实,除了痛苦之外,想不到要为了这事去走到离婚的那一步。
而苦熬的岁月,让他和媳妇也就难免过早地容颜老去——一个颇显得老气横秋,另一个则是骨瘦如柴,浑身没有挂肉的地方。所谓的女人特征直接就讲不上。
就看他媳妇那胸脯,实在跟大水过后的河滩没啥两样,连一点起伏感都没有
如今且说:他来到父母门上,是想接女儿翠翠回家的——媳妇今天有事回了一趟娘家,临时把女儿托付给母亲给照看着。
见母亲还没给翠翠喂完稀饭,他便冲母亲憨憨地笑了笑,在一旁蹲下身来,抽起旱烟等待着。
到翠翠把粥喝完了,他就背上女儿,慢慢回家去了。
整个过程中,他几乎就没有说出几个字的话来,只是一副闷闷的、慢憨不急的样子。
嘿,名字没有错起的——真是个老面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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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面瓜前脚刚走,父亲跳猴子后脚就进来家门,身上还背了一个圆筒式的喷雾器。
他是队里专门负责侍弄棉花那一伙的,这两天正忙着给棉花打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