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临水是一块高出水面的平面光滑的大石台,孩子们可以一排溜站在石台上,依次像下饺子似地往水里跳着玩。
旁边又有一棵弯脖子的大柳树,柳荫如盖,正好遮在石台上。
所以,大家都喜欢到那地方洗澡去。
有时候,男孩子们正在那儿嬉闹着洗澡,桂芬和她的小伙伴们也馋着想过去,便想让男孩子们通融一下,把石台让给她们用一会。
只是男孩子们调皮者不乏其人,大家出于故意吊桂芬她们的胃口,便在交头接耳一嘀咕之下,偏偏就是“给脸不要脸”,并且玩得越发欢实。
一见这情况,桂芬她们倒也不是就此干瞪眼没了辙。
这不,有时,众人一经桂芬的撺掇,且在她一马当先带头下,二话不说,奔着那石台就跑过去,稀里噗通一阵响,她们穿着衣服就跳进了水中。
哈哈,如此一来,再看水里的男孩子们,顿时可就有点像一堆屎壳郎被打了一石头的样子,纷纷慌忙四下逃散
3
有人说:人是一个秘密。有时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几乎每个人,或多或
少,似乎都会有那么点儿让外人纳闷、甚至是琢磨不透的地方。
就拿桂芬来说;别看她自小在别的男孩面前,时常便会显露出那么点“小霸道”。但说来有点邪门的是,一当跟大奎在一起,她几乎就完全是一副乖妹妹的来派。
大奎呢?又从来是众人眼里的一个不多言语、人也憨实勤恳的好孩子,好脾气那是没的说。
因而,这样的两个人凑一块,自小也就难见他们闹过唧唧红过脸,老是如亲兄妹般一块玩耍,一块拾柴捞草
当然,万物少有一承不变,几乎凡事也总有个例外的时候。
说起来,像大奎这么人们都夸脾气好的孩子,竟然也有惹得桂芬哭了一鼻子的时候。
什么情况?
那是大奎十二岁、桂芬十一岁那年的秋天。
一天,大奎与桂芬相约一块去岭上刨草,想晒干后磨成糠喂猪。
并且早在家里时,他俩就打定主意要去“搭野伙”——到野地里烧地瓜吃。
到了岭上,刨了一阵草之后,大奎便开始利用一处地堰,先加工了一个简易的、用来烧地瓜的火道。
之后,由桂芬负责望风,大奎去偷着扒来了几个地瓜。
接下来,桂芬负责拾柴,大奎自告奋勇当伙夫,点火烧起了地瓜来。
可是,烧了多半天,那地瓜竟还是半生不熟的。
为了尽快把地瓜烧熟,大奎只得不时地蹶起屁股、可劲地去吹火。
要不然,桂芬拾来的那点乱七八糟的柴禾,仿佛是有意跟大奎作对似的,总就是光冒烟不起火。
如此一来,没等地瓜烧熟,大奎已是热得满头大汗。
并且,就在这过程当中,大奎还时不时就用手擦汗,而手上又满是灰,所以,没多大功夫,大路的脸上已是“花老虎”一般。
对此,大奎自己当然一时自不觉,但桂芬一看到却是忍不住就咯咯发笑起来,说他都成花老虎了。
大奎闻听,急忙就抬手又要擦脸。
桂芬一见,热心地赶紧制止了他。并走到近跟要替他擦汗。
大奎倒也没有推辞,只是把脸朝桂芬一伸,等桂芬给擦。
桂芬仰着脸,细心地给大奎擦着汗,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自小长到如今这么大,在大奎的印象中,他和桂芬似乎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过,这让他不由得就对桂芬注视了起来。
看着看着,也说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意念的驱使,反正大奎的内心里,怦然间竟就生发出了一种冲动,让他不由自主地便